渐渐的,陈秀秀都放弃了,任由儿子在外面混日子。
昨天,儿子突然抱着一个小女婴回来,陈秀秀心情是复杂的。
既生气儿子做出偷女人这样的龌龊事,又惊喜于儿子有了后代,总算是老有所依了。
这一天一夜,她非常仔细地照顾孩子。
现在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
“秀姨。”安念有些不忍心,却并不打算轻拿轻放。“孩子我们先带走了。等会儿我们就去报公安,这件事不是小事,里面涉及了人口拐卖。”
打击一个接一个地来。
陈秀秀眼前一黑,安念赶忙伸手扶住她。
她抓着安念的手臂,期期艾艾:“不会的……念念,我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不是个坏人。”
慈母多败儿。
安念抿着唇,不愿意接她的话。
陈秀秀也感觉出来了,眼神逐渐黯淡,嘴唇动了动,只说出一句。
“念念,对不起。”
“嗯。”安念淡淡的应下了,放开了自己的手。“秀姨,你好好休息。”
“元元,跃进,我们走吧。”
“好。”
兄弟俩齐齐应声,跟上安念的脚步。
等三人离开了,陈秀秀这才突然从凳子上起来,急匆匆地跑到衣架子上拿了个外套,往身上一套,就要出门。
等她一只脚踏出门槛时,陈秀秀又突然停住了。
她扶着门框的手指紧握到发白,良久良久,哽咽着哭了出来,瘫坐回凳子上。
——
安念他们离开纺织厂家属区就去了公安局。
孙平公安正好捏着眉心走出来,和他们迎面碰上。
“孩子找到了?”
他很敏锐,立马就察觉了走在最后方的于跃进脸上的神情。
于跃进脸上满是喜悦,连连点头:“孙队长!孩子找到了!”
一模一样的五个字,语气却完全不同。
像是在说废话。
但是孙平却跟着他笑了起来,高兴地凑过来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女婴,见她小嘴嘟嘟的,还往上翘了翘,真的比过年还高兴。
“好好好!太好了!”
“快!进来说说,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三人抱着孩子,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把事情这么一说。
孙平立马喊来人。
他们对于县里的小伙子们在哪儿扎堆很是门儿清。
现在知青回城潮正火热,有些村里已经放了人,但凡在县里有个落脚点的年轻人都往县里挤。
年轻人多了,工作岗位却没有太大变化,这就导致游手好闲的人越来越多。
这群年轻人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旦空闲下来,无所事事的,就很容易好凶斗狠。
近些日子以来,县里的治安眼看着就乱了,公安们也加强了巡逻,对于重点区域更是每天排查三遍,按照早中晚三餐去排查。
陈秀秀的儿子——刘大年就是这群混子们的一份子。
公安找到他的时候,他还趴在地上拍画片呢。
这种画片和小学生们玩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们的输赢涉及的金额很大。
但是,花片这种东西和麻将、扑克牌不同,只要没有被抓到大额现金的现场交易,根本没办法判定他们是赌博。
公安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公安同志,你们抓我做啥呀?我可什么都没干!怎么的?现在趴在地上打画片都违法了?”
刘大年被押着进入公安局时,还吊儿郎当地嚷嚷着,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直到脸上挨了一拳,这才闭上嘴巴,晕晕乎乎地看向满脸怒容的于跃进。
“你凭什么打我?!”
刘大年抹了把嘴角,张牙舞爪地朝于跃进冲了过去。
他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每天也就是在县里晃荡两圈,跟一群不着调的兄弟们消磨时间。
他这种人和开着大卡车,走南闯北,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瞬间的于跃进相比,那是完全不够看的。
根本不需要于路远帮忙,只几个呼吸间,刘大年就被于跃进压在了身下,一拳拳地挨着。
“公安同志!救命啊!救命!”
孙平几人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知道刘大年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就应该得到教训。
等他开始哀嚎了这才装模作样地上前阻止。
“跃进同志,冷静一点!别冲动!”
几分钟后,刘大年顶着鼻青脸肿的大脸,坐在了审讯室里。
他还是一脸懵:“公安同志,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家里的孩子是哪儿来的?”孙平冷声问道。
刘大年愣了愣,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开始转动眼珠子:“什么孩子?”
刚才挨打的时候,安念并没有去凑热闹,只抱着孩子呆在办公室内,所以刘大年一直没有见到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