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就算是在金陵,也没有多少人知晓实情。
季长风沉默不语, 军师是个聪明人, 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造次, 便干脆的闭嘴不言。
季长风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很多从前被他忽略的事情, 如今每一次想起,他的心就会多痛一分。
营帐里很安静,军师没有说话,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 季长风打破了沉默。
他问, 在他们的眼中, 是如何看待这一切的。
这句话让军师有些头疼, 这还不如, 什么都不说。
他们是如何看待的?
自然是觉得奇怪。
季将军第一次来北疆的时候,他们可不敢想象, 季长风真的能有那么厉害。
何况那时候季长风的身份也让许多人颇有微词, 养尊处优的驸马爷,真的会打仗吗?
只不过这一点点微词都被季长风那绝对的实力给打败了。
人都有亲疏远近和从众心理,故而许多人在想, 季将军和公主和离,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将士们单纯, 世界非黑即白。
欣赏一个人, 就会对素未谋面的另一个人生出本能的不喜。
北疆的将士们就是如此。
军师之所以是军师,便是因为脑子比常人好一些。
他知道事情也许并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个模样, 但他没有什么证据。
后来北疆遭遇粮草危机,青州是第一个送物资过来的,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直到战争胜利,他们知道长公主殿下在青州,有很多事情才能够串联在一起。
军师不知道上峰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是备受震撼。
“长公主殿下,温和良善。”军师说了一句不太有什么用的废话,这样的话季长风听得实在是有一点多了,他看起来有一些兴致缺缺的。
之后,什么都没有再提,就走了出去。
军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军师只觉得,他们将军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季长风虽然没从旁人哪里得到什么确切答案,但是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越来越能发现,自己从前对南宫静瑶到底有多亏欠。
偏偏自己做的过分的事却不仅于此。
可季长风却连道歉都不能够,南宫静瑶总是很认真的告诉他:季将军,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没有怪罪,自然就没有原谅一说。
没有被责怪应当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可是季长风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可回首往事,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清晰。
当天晚上,阿昭和小虎难分难舍,季长风便没有把孩子待会将军府,反而是住在军营。
最终季长风等孩子睡着了之后,才把他给抱了回去。
军营里的人都知道阿昭的身份,也都知道阿昭和季长风很亲,只不过阿昭并不会喊爹爹,这让他们觉得很奇怪。
起初以为阿昭不会说话,但阿昭和小虎玩了许久,见到张献也会乖巧的喊叔叔。
这就让许多人看不懂了。
看着季长风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季长风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去深究,不曾想今日又被众人同情了。
他看着阿昭的睡颜,忍不住的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无奈的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是季长风唯一可以猜测出来的答案。
但季长风并没有觉得太失望,若真是如此,他想他应该是感觉到欣慰才对。
他们的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母亲。
他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儿荒诞,可仔细的想想又想不出第二种解释,最后拥抱着阿昭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季长风早早的醒来,阿昭还在睡,可季长风却硬生生的将阿昭喊醒,“爹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阿昭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季长风,有点儿不大情愿,他可能都没有怎么听清楚亲爹再说什么,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季长风也不恼,只是和孩子说,要去找南宫静瑶,“带你去找娘亲好不好?”
阿昭听见这话立刻就醒过来了。
打着哈欠的往季长风身上扑。
北疆的秋天很冷,虽说还没有到冬天,可这么早出门,到底是冷的,季长风将阿昭整个儿都裹在怀里,让长山驾着马车离开了。
许多人看着这一幕,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将军,竟然有朝一日还会坐马车?
季长风全然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又引起多少的轩然大波。
他很快就出现在客栈前,孙于瞧见长山之后,很快就进了客栈,不多时南宫静瑶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