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风甚至都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将她放在心上的,等到他明白过来,才知处处都是她的身影,早已占满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季长风原本以为那是很难的一件事,可如今承认,仿佛也没有那么困难。
南宫静瑶和江韶说了多久的话,季长风就喝了多少的酒,他虽不会轻易醉,也足够的伤身,长山急的团团转。
可根本劝不动季长风,“将军,您到底想要做什么?您说出来,奴才替您去办。”
季长风看着他,愣愣的命他寻来纸笔,他写了不少的话,却尽数被他揉搓,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眼看南宫静瑶和江韶就要离开,季长风心中甚是着急,“我要,去见她。”
但他此番却有些不大清醒,长山立刻将人扶起,只说自己去请,“将军,您也不想酒后失仪,让江大人看笑话是吗?”
这句话成功的让季长风停下脚步。
长山硬着头皮,拿起桌上的纸条,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到客悦楼的时候,恰遇南宫静瑶下楼,她见到长山,心中疑惑,“你怎么来了?”
长山眼巴巴的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南宫静瑶。
南宫静瑶原本是不想看的,可那苍劲有力的字迹透过纸条,就宛如小勾子一般的,挠在她心头。
她到底将纸条打开了。
上头只有一句话:阮阮,你曾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南宫静瑶愣在当场,看着这上头的字迹,只觉得难以置信,“季长风在哪里?”
长山尴尬的指了指客悦楼前头的酒楼,南宫静瑶微微颔首,便捏着纸条走了出去。
江韶和她一前一后出来,自然也看见了长山,彼此虽并无什么交集,倒是非常的熟悉,长山走过来行礼。
江韶微微颔首,例行公事的问了几句季长风的情况。
长山回答的滴水不漏,江韶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便从容的从客悦楼离开。
而另一边,南宫静瑶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了季长风,地上散落了一堆的纸张,有揉成团的,也有扔在一旁的。他的面前摆了许多个空酒壶,她粗粗的扫了一眼,足足有十几个。
“你怎么,喝那么多的酒?”南宫静瑶轻声的问道。
季长风听到声音抬眸,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她不是一直都不愿见他吗?
“——阮阮。”
南宫静瑶的心,随着他的话音猛地颤了颤,她心中诸多疑惑,她想,为什么要这么喊她?
她曾那般欢喜雀跃的告诉他,自己的小名,可他从未喊过,连一次都没有。
如今,这又算什么?
“你是醉了吗?”
南宫静瑶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想要分辨他的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她的思绪,全部都被那个名字占据,什么都想不到,很多人都会喊她阮阮,但她从不知道这个名字有朝一日还会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季长风——”她想问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她只是看着面前的人,都觉得心开始痛了,“不要喝太多的酒,太过伤身,青州的酒比起金陵的要烈很多。”
她尝过,所以很清楚。
就在南宫静瑶要离开的时候,季长风却似有所觉的抓住她的手腕,虚虚晃晃的力道,他从来都是克制,便是误以为梦中也是一样。
南宫静瑶根本迈不动脚步,只是沉默的回头,看着那手腕触及的地方,他并没有很用力,很容易便可以抽离。
她任由他握着,并不言语。
而他却比从前更能言善道,在她的面前,也终于不再冷静,“公主曾问我们能不能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此话可还作数?”
南宫静瑶听见这话,神色变得恍然起来,此话可还作数?
她曾说过许许多多的话,有一些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楚,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会忘记。只要稍稍一提,就会悉数记起。
南宫静瑶转过身,认认真真的看向季长风,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话自然作数,可是季将军,你我已经和离,不是夫妻,自然也做不得普通的夫妻。”
她尝试着将手腕从他掌心抽离,季长风似有所觉,却不肯放手,紧了紧力道。
也许是他当真喝了许多的酒,又也许是他今日真的醉了,季长风看着南宫静瑶,喃喃的问她,若自己后悔了呢。
南宫静瑶从来都不知道季长风原来也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后悔吗?
“季将军,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南宫静瑶轻声说道,她并不想去了解季长风究竟为何后悔,那只会扰乱她的平静,“本宫以为,你签下和离书的时候,就已经想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