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长公主备受宠爱,可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却从不会逾越规矩,今日却…
“公主可有被陛下责难?”
南宫静瑶听见这话,眼中的神色愈发温柔,她冲着季长风摇头,“没有。”
“我不过是问了公爹和大伯是否安好,至于其他的,我不便问,也不能问。”南宫静瑶清楚的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
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她可以问季家父子如何,却不能问战局如何。
季长风听明白了,但实则,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军中主帅的情况和战局息息相关,旁人知晓,只会以为是季家想要打听情况。
“公主本不必如此。”季长风的心中过些许的异样情绪,“消息总是会知道的,不过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若被人知晓…你…”
季长风像是头一回说这么多的话,南宫静瑶都还有些不太习惯,她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不会觉得季长风在嫌她多事,“夫君,你是在担心我吗?”
南宫静瑶问的直白,季长风听得分明,原本他是不会回答这些问题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这么突兀的想起了长山说过的话,也因此想起了晚上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生命。
有些话仿佛就能够说出口了,季长风含含糊糊的点头,“…嗯。”
“我的确是有私心的,可这一回私心却不是因为夫君。”南宫静瑶看着季长风,说起自己心中想法,“虽然这些事情的确迟早都会知道,可早一些知道也是好事,嫂嫂如今有了身孕,还要这般担心受怕,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愿意为了嫂嫂去求父皇,是因为嫂嫂待我好,我不希望她伤心。”
并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季长风倒也没有自作多情,她和母亲嫂嫂的相处,他从来都是看在眼里的。
两个人坐在一处,打开了春梅准备的食盒,里头放的也都是他们俩各自喜欢的,也许是真的饿了,季长风还是头一回在晚上的时候想要吃些东西。
“夫君,想来你已经知道韩大人支援北疆的消息。”南宫静瑶的眼神落书桌的沙盘之上,忍不住的问道,“北疆的情况,当真这般不好吗?”
季长风顺着南宫静瑶的视线看过去,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就在她以为话题要结束的时候,季长风又开了口,“北戎,恐会撕毁协议。”
南宫静瑶听得仔细,并未说任何反驳的话,她甚至都没有问季长风为何会这么觉得,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季长风今日只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南宫静瑶的到来,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那一天晚上,季长风说了很多的话,说到后来,见南宫静瑶听不明白,甚至都将她带到堪舆图面前,一点一点的指给她看。
那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夜晚。
那天,南宫静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季长风。
她的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同,可到底是情感占据上风,南宫静瑶选择了忽略这一切。
“公爹和大伯一定会没事的。”南宫静瑶轻声开口,“父皇说过,公公的名字,对于北戎而言,就是一种威慑,更何况还有大伯在,他们是父子,会更有默契的。”
季长风轻轻的点头。
南宫静瑶这想法一点错都没有,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季培和季阳平的默契绝佳,如若不然,还真的要守不住。
可事情若真的那么简单,战局也不会久久僵持不下。
陛下更不会派韩嗣前往北疆支援。
会有这样的决策,实在是情况非常的危机,季长风的猜测成了真,北戎撕毁了协议,在辰国对付西岩的时候毅然决定出兵。
季培就从未信任过北戎,北戎就像是斩杀不尽的野草一般,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卷土重来。
他们这个节骨眼出兵,看似想要分一杯羹,可季阳平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事情如他所料,北戎和西岩想要趁机对主帅下手。
在一场战役之中,季阳平受了伤。
季培一人独木难支,辰军无论是对付西岩还是北戎,都有一战之力,可若是两军结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季阳平受伤的消息是几日之后传回金陵的,那个时候,韩嗣的军队已经到了青州,季长风这些日子并不平静,他一直在用沙盘模拟着韩嗣的行军路线。
很快,沙盘变成了两个。
一个是模拟了韩嗣的行军路线,而另一个却是他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