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
这就是个小黄.书,要哪门子精雕细琢啊!又不是什么风雅的玩意儿……这男人怎么回事啊!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最重要的是,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了!
黎婉小声嘀咕:“那你自己画呀……”
“嗯?”他低声询问,“说什么?”
“没事。”她笑着糊弄过去,又禁不住好奇问,“宫里画师还画这个?”
“献给圣上的必然是精品。”
也对,毕竟天子也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更何况他后宫佳丽三千,花样少了的确不够使。
她偷瞄一眼被温寂言翻开的那一页,墨色勾勒出青年脊背,而鬓边簪海棠的少女被他抱起,身后是墙。
是被抵在上面的。
她脸颊染霞,眼神躲闪说:“你不觉得很羞耻嘛……?”
温寂言捏住她下颌轻轻抬起,问:“那夫人为何要看?”
空气静了一瞬,少女声音糯糯响起。
“因为想跟你试试。”
……
清晨天白茫茫一片,外面雾气压得极重,透过花窗只能瞧见朦朦胧胧的芭蕉影,随风摇晃。
黎婉醒得早,背对着温寂言不敢扭头。
昨夜她大胆说完想试试以后就变成了小鹌鹑,不等对方开口就钻进了被窝,任凭温寂言怎么喊都不出来。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矛盾别扭,分明想要,却又近乡情怯,羞得直躲。或许在温寂言眼里,她才是那个坏家伙,撩拨完人又缩起来,简直太过分了。
温寂言会不会觉得她阴晴不定?
背后是均匀的呼吸声,她悄悄翻身,面对着熟睡中的男人,用眼神描摹他的轮廓。
目光紧盯他的嘴唇,唇形弧度漂亮利落,两片薄唇轻抿,因白皙肤色衬得唇丹色浓。
就是这张嘴巴昨天亲她亲的那么凶。
她翘起小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戳了戳,指尖才擦过他唇角,男人发出声闷哼,吓得她连忙把手背到身后。再看,温寂言并未睁开眼睛,原来是虚惊一场。
心刚落下,身上一重,使她身子陡然一震,定睛瞅去,发现是男人胳膊搭在了她的腰际。
睡梦中人仍旧闭着眼。
她记得温寂言从前睡觉十分安稳老实,从不过界,今晨是怎了?
外面忽然传来杏留说话的声音,再仔细一听,与她说话那人竟是被她派去善灵寺的桃喜。黎婉露出喜色,好久没见那丫头,还挺想的。
身旁人正睡得沉静,她也不好意思叫醒对方,便轻手轻脚抬起他的胳膊,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床。
岂料她刚抬起男人搭在她腰间的胳膊,睡梦中的人就睁开了双眼。
二人目光猝然相对。
黎婉看了看二人此刻的姿势,她正偷偷摸摸举着温寂言的一只胳膊,手臂离她腰侧不过三寸距离,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是她在趁人熟睡占人便宜!
倘若她说这只胳膊是自己搭上来的,对方会信吗?
这可如何解释是好!
沉默过后,温寂言不由分说再度将胳膊放回她腰间,善解人意道:“婉婉若是喜欢被抱着睡,可以告诉我,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她没有!
“我是清白的,你听我解释。”她可怜巴巴望着他,语调充满倔强,“是你的胳膊自己挪过来的。”
他含笑哄着说:“嗯,都赖我的胳膊不听话。”
得,越描越黑。她欲哭无泪,只好瘪着嘴岔开话题:“昨夜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婉婉说了那么多,具体指哪句?”
“就是想跟你试试……那句。”她小声开口,“我不是故意拿你寻开心的,是因为我……真的很难为情嘛。”
她说的颠三倒四,也不知在解释什么,其实自己都弄不懂昨夜为何要躲起来,分明盼了很久的……
“我懂。”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硌人的珠钗簪饰,唯有柔软自然垂散的柔软发丝,顺滑无比。
“你不懂,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很矫情……”她鼓起脸颊。
温寂言直视她双眸,问:“我记得新婚之夜,婉婉还胆量极大的在我身上乱摸,怎么才过去一个月,说句调情蜜语都羞得整晚不敢见人?”
黎婉哑然,不知该先反驳乱摸二字还是先思考自己为何会出现如此转变。
她分明只是想过三年快活日子,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我不知道。”她说,“难不成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他气定神闲。
“那你快告诉我呀。”
温寂言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最终二人一同起身,温寂言这人无需人刻意伺候,自己更衣干脆利落。待他束好发冠,黎婉还在一旁磨磨蹭蹭地系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