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时辰的思考、纠结、反思,黎婉最终认为一切都得怪温寂言太突然了,压根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若是能重来,她必定不会轻易落于下风!
想通以后,她忽然想起刚出嫁之时嬷嬷给她的小册子,上面好像有关于这方面的文字。
或许可以学上一学。
点起灯烛,昏暗的卧房顿时明亮起来,提眸看向梳妆奁,案上铜镜映出杏黄的暖色光晕。她抬步走过去坐下,于一方小抽屉中拉出精致的锦盒,盒内装着些许不常佩戴的珠宝首饰,而在首饰下方压着一个薄薄的小画册。
好在藏得隐蔽,一般无人会动她的东西。
她拿出小册子,往门外瞅了眼,院子一片寂静,估摸着温寂言回来还早。她便安心坐在榻上准备翻看翻看,也好长长学问。
翻开第一页,一切正常,是一幅海棠春睡的图画,笔触略显单薄,没有什么韵味可言,可见并非有能力的画师所绘。
温寂言闲暇之余也爱画花鸟虫鱼,这海棠画的跟温寂言比起来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再翻开后一页,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寥寥几笔勾勒出身形。黎婉仔细瞧了半天,忽而有些丧气。
看着小画册上画的这种身形体态丰盈的小美人,再低头瞅瞅她自己,因常年病弱的缘故,总是没什么肉感。虽然与温寂言成亲以后肉乎了不少,但个头始终娇娇小小的,用桃喜的话说就叫小家碧玉。
她更喜欢那种身材高挑的美人,可惜她已经不长个了。
垂头丧气地伸手戳了戳身前那二两肉,无奈低声嘟囔:“怎么这儿却不见鼓起来呢,连裙带都要多拧几圈。”
羡慕旁人终究是羡慕不来的,她记得其他女子出嫁后身材都会变丰腴不少,偏偏她没有改变,莫非是未圆房的缘故?
可是就算圆房跟她的身材又有什么关系呢……黎婉摇了摇头,心道应当是她想多了。
她抿了抿唇使劲往最后面翻了几页,刚瞄一眼黎婉脸就红了彻底,“啪叽”一声迅速给合上,之前不是没看过,但都是前几页,勉勉强强还算可以接受。
后面这些是什么呀……也太太太羞耻了点!
黎婉仿佛拿了个烫手山芋,着急忙慌的就想塞回梳妆奁底部让它永不见天日。
岂料才迈开步子,房门的嘎吱声就响起——
“啊呀!”她吓得差点把手里东西丢出去。
温寂言一进门便看见自家夫人不知在心虚个什么劲儿,脸蛋红乎乎的如同桃花色,惊诧的眸子圆滚滚亮晶晶,正定定瞅着他。
红润的唇瓣微张。
他漫不经心打量她的动作,目光不着痕迹掠过那本单薄小册子。
她手忙脚乱地把手背到身后,讪笑道:“子鹤,你回来的好早。”
温寂言再度换回鎏金丝滚边的玄黑衣袍,清俊如松,贵气十足,地牢深处那个一袭素白染血的男人,仿佛只是一个从未存在的错觉。
黎婉心虚起来便会不停眨眼睛,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今日会很忙呢。”
他不紧不慢来到她面前站定,稍稍低头。
黎婉后退半步,咽了咽口水,纤长细密眼睫扫下,晕开浅浅阴影。
二人在地牢里吻了一出,见面难免不自在,毕竟是成亲后初次如此亲密,温寂言面上倒看不出什么拘谨,反观黎婉的神情,早已将内心暴露无遗。
“消气了?”他声音听着无端比平时惑人南几声五群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正理,男人还故意抬了抬脚,她垂眸,发觉对方早已换了双干净皂靴,可是这么一提醒,她的脸直烧得慌。
今日她好像踩人脚来着,还特别用力……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仰起脑袋示弱:“没生气,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我再给你买一双,好不好?”
“脏便脏了,我不在意。”他攥住她一只手,指腹揉了揉手背,“手这般凉,我为婉婉暖一暖。”
语罢便将她娇小嫩白的手包裹在手心,捂得极紧。
黎婉心中纳闷,从禁地回来以后她便一直待在房里发呆,屋里燃着炭火很暖和,她的手怎会凉呢?
温寂言是不是人傻了,分明手发凉的是他自己吧。
还好温寂言只握住一只手,她的另只手还藏着小画册呢。
“我们去榻上坐吧,站着多累呀。”她开口催促,实际上是想找个地方把小册子藏进去。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温寂言故意装傻随她来到榻前坐下,黎婉对着他一笑,趁机从身后把画册塞进了枕头底下,甚至还欲盖弥彰地偷瞄了眼,才放心继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