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
差点把这参汤忘了……黎婉对柳扶风做的药有几分怀疑,想着温寂言曾经中过毒,还是不要给他喂乱七八糟的动一下为妙。
“给你熬的参汤,方才在路上风有些大,已经凉了,改日再给你熬。”
温寂言打开食盒,里面正搁着一碗精心熬制的参汤,显然是费了功夫的,他端起参汤道:“无妨。”
男人端起参汤举至唇畔,在嗅到汤汁味道时微微迟疑,眉心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他又问:“婉婉亲自看着人熬的?”
黎婉以为温寂言发现了端倪,便硬着头皮道:“是呀,可有不妥?”
“没有。”语罢,太傅大人一饮而尽。
二人坐在案前商议去善灵寺的事宜,温寂言虽然不知她到底要去寺庙有何事,却仍旧尽心尽力为她规划。黎婉悄悄扭头盯着温寂言清寂的眉眼,有种真实的错觉,仿佛她说什么对方都会去做。
他无条件信任她,而她总是在瞒他。
不知不觉,她渐渐盯着男人出神,思绪飘到九天云外。
从前她总是在琢磨如何尽情享乐,争取这一世活得潇潇洒洒,舒心自在。如今骤然得知自己可能没那么短命,反倒是有些无所适从。
如果她真的能活,那么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儿庆贺一下呢?
就在思绪纷飞之际,凳子吱嘎一声,她的身子突然腾空,眨眼间,就被温寂言侧抱到了腿上。她本能地扶住男人宽阔的肩膀,茫然地睁大双眼与人对视——
在男人眼中,她看见一簇危险难以自控的情愫,令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虽然温寂言喝了那参汤,可她并没有说出什么刺.激人的话呀,这是怎么回事?
“子鹤,……你没事吧?”
温寂言埋首至她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脆弱的脖颈,不是错觉,她感觉到对方正在用尖锐的犬齿轻磨颈侧单薄的皮.肉,仿若在犹豫如何下口。
不敢躲开,她伸手抚摸他的后脑,嘴唇打.颤道:“你……说句话呀。”
男人双臂紧环少女腰身,独属于他的清淡荷香此时此刻变得浓烈至极,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捕捉禁锢,插翅难逃。
她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人怀里,红润的唇瓣微微张着,有些紧张地瞅了桌上空荡荡的汤碗。她斟酌,要不要给温寂言倒杯茶,或许能冲散药的用作。
桌上茶壶在触手可及之处,她轻轻伸手,脑袋小心翼翼偏过去,却被眼神锐利的男人攥住手腕,腰身也被另只手臂圈得更坚固。
温寂言惩罚似的咬了口她的耳垂,低沉道:“躲什么,这不是婉婉期待的?”
“我……我期待什么?”黎婉觉得十分不妙。
“迷心散不是你找柳扶风要的?”他的嗓音低哑,带着毋庸置疑的压迫感,“婉婉是嫌我平日不够卖力,才找他要这种东西?”
“我没有呀……”
黎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小声问:“难不成这不是放大心绪的药?”
温寂言垂眸捏了捏她的腕骨,发出一声轻笑:“你得罪那家伙了?”
没有啊,她怎么可能得罪柳扶风,最多……最多就是吓得他把安神药打翻了而已。
大难临头之际,黎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所以那迷心散到底是什么药?”
“不是放大心绪,是加重——”他突然凑近她耳畔,咬字暧.昧清晰,“情.欲。”
黎婉:“……”
完蛋,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本来温寂言就够会折腾人了,还加重……明日她还能从榻上爬起来吗?
旺盛的求生欲令黎婉立马讨饶:“子鹤,我被他骗了,我没有嫌你不够卖力……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所以——”
“完了。”温寂言直接打破她最后的幻想,“此药无解,唯夫人可医。”
话音落下,她被人托着抱起,突然的变动使她下意识搂住男人脖颈,双.腿牢牢圈住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肢。
少女脸上出现瞬间的慌乱,她望了眼外面的天际,白光透过窗纸隐约朦胧,祈求道:“天还亮着呢,这不合适……”
“你可以把眼睛闭起来。”他气息变得滚烫。
“那……我们去榻上,拉紧帘子。”
青天白日的,她真的会害羞啊。
温寂言嫌弃地瞥一眼床榻,目光移到厢房内墙壁,他抱着少女缓步挪到靠近轩窗的墙壁,微弱的日光笼在少女白皙脸颊,莹莹剔透。
刹那间,黎婉感觉自己的脊背贴上后方冰冷的壁石,抱住她的男人俯身在她耳畔密语,声音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