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寂言却道:“陛下,您与俪贵妃共乘这匹马,臣负责守护陛下与娘娘安危。”
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御前侍卫金然急得冒汗,都这种时候了,不应该温寂言骑马驮着圣上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吗,怎么还让陛下独自骑马带着俪贵妃?!
究竟是谁保护谁呀。
“请陛下相信臣,臣以自身性命担保绝不会让陛下与娘娘出事。”
一旁的淑妃笑了笑翻身上马道:“臣妾会骑马,请陛下放心带姐姐走。”
眼下来不及思考,宣嘉帝弄不清眼前的情况,但他绝不会怀疑温寂言,于是揽紧怀中的俪贵妃扬马而去。温寂言与金然一左一右护在皇帝身侧,所幸前方山林不远,半炷香的功夫便抵达安全之地。
待到他们策马奔腾来到山林,后方滚落的山石突然间就停了。
宣嘉帝喘着气道:“看来是有人故意行刺,给朕查,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淑妃姗姗来迟,她下马后立刻来到吓得脸色煞白的俪贵妃身边,满脸的怒意:“贵妃姐姐,解释一下吧?”
俪贵妃眼瞳瞬间放大:“妹妹此话怎讲,要本宫解释什么!”
“解释解释为何娘娘所在之处没有遭受任何致命袭击。”温寂言抬起凌厉的双眸,直刺人心脏,语气沉得令人窒息。
“从山道到山林,这一路山石皆巧妙地避开了陛下与娘娘所经之处,娘娘不觉得死里逃生得太过轻而易举吗?”
“这落石莫非有灵性,连贵妃娘娘的衣摆都不敢蹭?”
“你们难道想污蔑本宫是谋害圣驾之人!”俪贵妃指着温寂言与淑妃,歇斯底里吼道,“本宫怎么可能害自己的丈夫,你们血口喷人!”
淑妃冷笑一声:“因为你害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大乾的皇帝。”
宣嘉帝并不是蠢货,如今慢慢反应过来,衣无尔尔七5二八一,什么彩霞满天神兽降世,分明是诱他来此地的诱饵,他的好丞相与好贵妃,居然意图治他于死地。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俪贵妃还在极力辩驳,而温寂言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儿,丞相若真有心要刺杀皇帝,必然不可能用如此拙劣的招数,山石滚落变数太大,远不及真刀真枪的刺杀。
除非这一切皆是障眼法。
若要动摇大乾江山,首先要过手握大军的温氏一关,想要威胁温驰大将军,只能从他这个亲儿子下手。
可是如今并未有直接的危险冲他而来,难不成——
他神色突然一紧,向来稳重的太傅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来不及向陛下禀告,他即刻翻身上马,马蹄溅起尘土飞扬,如同雷霆之势狂飙而去。
半道远远望见费力骑在马上,拼命捂住胸前伤口的魏刀,他冲着温寂言大喊:“主子,夫人被人劫走了!正南方!咳咳——”
温寂言心中的猜测成真,翻滚的杀意与沉重的担忧将他吞没,他神色凛冽握紧缰绳,不置一言朝正南方孤身疾驰而去。
……
“唔唔——”嘴里被塞了棉布条,黎婉说不出一句话,此时此刻,她手脚被缚起扔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洞内太黑她看不清周遭,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山洞外劫持她的人在说话,他们的口音太过熟悉,黎婉曾经听过,是独属于轲萨国的口音。
劫持她的是轲萨人。
意识到这点以后,她便晓得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轲萨无非是想拿她威胁温寂言,可是她不明白轲萨人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非大乾人来乾国都会严加盘查,这些人居然能轻而易举混到墉州来?
“哈哈哈哈哈哈捉一个小姑娘简直易如反掌。”
“明日带她回去等着领赏就行。”
“怎么不今夜带回去,省得夜长梦多。”
“主子行踪不定,咱得回丹贵城才能联络上他。”
“话说咱们捉她真的有用吗?”
“嘁,温寂言拿那丫头当宝贝,再刀枪不入的人也会有弱点,既然有弱点,那就只能认栽咯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嚣张的笑声穿进洞内显得格外刺耳,黎婉把自己的脑袋往石壁上撞,直至发钗撞掉在地,她用仅余的几根手指努力握住发钗。
锋利的发钗将手腕的麻绳割断,她把口中棉布扯出来大口呼吸,继续割脚腕处的死结。
她不能坐以待毙,温寂言一定很担心她,她得逃出去。
等到完全摆脱束缚,她小心翼翼地在洞内摸索寻找有没有趁手的武器,最终只找到两块打火石、半截蜡烛和已经干瘪的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