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卸了力,他只感觉自己要被一步到胃了,忍不住“啊”了一声,眼前发黑,颤着音说:“傅老师你……也太……”
“都这么多次了,还没习惯?”
宋遥表示自己没法习惯这种甜蜜的烦恼,又努力了两下,实在是吃不动了。
果不其然,最后还是要由傅言来扫尾。
深夜寂静,任何不和谐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突兀,但宋遥已经顾不上那些。
高估了自己的小宋先生,很快从“吃自助”变成了“被吃自助”,体力耗尽让他任人摆布,只剩下求饶的份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言问他:“吃饱了吗?”
宋遥撑得直打嗝,眼泪汪汪道:“吃、吃饱了。”
傅言将他抱起,带他去浴室洗澡。
半小时后,宋遥虚弱躺倒。
他缓了好半天,才重新积攒起说话的力气,扭头唤旁边的人:“傅老师。”
傅言随手从床头拿了本书,正在翻看:“嗯。”
“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
“四年前我撞了你的车,你到底是记恨我,还是记挂我?”
傅言从书页间抬眼。
他看了看对方,又继续看书:“都有吧。”
“什么叫都有吧,”宋遥一把将他的书按下,“别看了,事后看书你什么毛病,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傅言叹气,只得认真回答他:“记挂更多。”
“多多少?”
“九成和一成的区别。”
“也就是说,你其实不记恨我?”宋遥翻身向他靠来,“我说,你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傅言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黑眸深不见底。
“真的呀?”宋遥没忍住笑出声,“真是想不到,傅总你这样的人物,也会对某个人一见钟情?我还以为你眼光太高,任何人都瞧不上呢。”
“我只对特别的人感兴趣,”傅言说,“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算特别。”
“你的意思是,我够特别喽?”
“至少撞坏我的车还理直气壮的,你是唯一一个。”
“我也没想到会撞到你嘛,”宋遥又蹭了蹭,彻底贴到他身上,“谁能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傅总,居然是亲自开车的。”
说着,他又问:“既然你都对我一见钟情了,怎么不来追我,还等了四年,等到我的相亲简历都在别人手里了,你才知道着急?”
傅言:“大多数感情都会无疾而终,只是一点吊桥效应带来的心跳加速,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个就魂牵梦绕夜不能寐,更何况……那时候你才十八岁,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即便是我,也要犹豫一下的。”
“嘁,”宋遥撇嘴,“现在你还不是吃得很欢,装什么老正经。”
傅言眉尾一抬:“我不正经,那我们再加个餐?”
“不了不了,”宋遥连连摆手,“今天太晚了,我要睡了,晚安傅老师。”
看着他匆匆翻过去的背影,傅言笑了笑:“晚安。”
*
两天后,宋遥带着傅言回了一趟宋家。
……别问为什么过了两天才去,问就是身上有印儿不好见人。
他让管家帮了个忙,没有事先通知宋建林他们来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傅言独自进去和宋建林见面,宋建林见了他,着实吓了一跳,立刻从楼上下来迎接:“傅总?您怎么来了?”
“宋先生,好久不见,”傅言礼貌客气,“冒昧前来,没打扰到您吧?”
“怎么会呢,傅总快请坐,”宋建林让佣人给他倒茶,“您都和我们家宋遥结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个家您随时来,什么时候都不打扰。”
“宋先生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傅言示意他也坐,“来的路上我还在想,我一个外人插手你们的家事,会不会有些不妥,您把我当成自家人,我安心多了。”
宋建林闻言,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傅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家事是指……?”
“前两天,宋遥跟我说他要回家一趟,当天不回来,我答应了,结果那天他不光回来了,还是淋着雨回来的。”
宋建林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果然还是去找你了。”
傅言:“回家以后,我看他情绪很不对,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我,包括您当年没跟我说的,您夫人去世的真相。”
宋建林沉默下来。
许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宋遥应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他的发小小程。他会告诉你,说明他真的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