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他只能疼得微微弯腰,单手捂着肩膀,但血红的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陆怀深,急切地问道:“他人在哪?!”
“你别激动啊。”
陆怀深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去搀扶他,却没有碰到,又将手插回了白大褂口袋里,平静地说道:“我查房的时候在走廊看见他的,他应该是过来看望你吧。”
“看望我……”
季松亭不敢置信地呢喃着这句话,心里泛起浓浓的喜悦,随即抬头看向男人,目露期待:“那他有进来吗?”
陆怀深却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将口袋里拿出来的录音笔扔到他身上,“你听听这个,就知道他有没有进来了。”
“这是……”
季松亭不解地拿起那只录音笔,左右翻看了两下,随后按下了播放键。
两人的谈话再一次在病房里响起。
季松亭的脸色在随着听到自己声音后变得愈发阴沉,他极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周围的气压也在瞬间降至冰点。
除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属于真人录制的,他一下子就听出了录音笔里的自己压根就是电脑合成的!
只不过合成者的技术过于高超,并且高超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小王也被这个声音震惊到,说:
“怎么回事?是谁做的?我离开前在病房里还没看见这只录音笔!”
“你走后别人偷偷放的呗。”
陆怀深却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情,嘴角微微一勾,语调散漫地开腔:
“我猜啊,简桉应该是在门口听到了录音笔里的内容,错以为是你计划的这场英雄救美,然后气跑了。”
说着,他又瞟了一眼把录音笔攥得死紧的季松亭,手扶着下颌,分析道:
“但是有点不对劲啊,陷害你的人怎么不把笔藏起来,我一进来就看见了,对方就不怕简桉进来事情败露?”
要么是成心的,要么是故意的,如果对方想恶化两人关系,绝对不可能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季松亭现在只想和简桉解释清楚,至于背地里搞小动作和这次开枪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他内心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他立即将录音笔放进口袋里,可脚刚一落地,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肩膀那里扩散出来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像是被人用锤子敲打过一般,全身上下的骨头几乎都要碎掉了。
陆怀深明知故问:“你要去哪?”
“找小桉说清楚。”
季松亭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想要站起来,却一把被小王按住:
“季总,您现在不能离开病房,再过十分钟就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了!”
听到他刚结束完手术就要开始第二场,陆怀深瞬间就不淡定了,这意味着对方身上的伤口还需要再次拆除缝合。
季松亭却强硬的很:“手术回来再做,我不能失去小桉,扶我起来!”
命都没了还怎么追回老婆!
小王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他感觉自己彻底没辙了,又转头哀求陆怀深:“陆医生,您劝劝我家总裁吧!他身上的伤没好,再这么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陆怀深不知道他要进行第二次手术,有些懊悔刚才自己说的太快了。
他按住男人的肩膀,伸出一只手:
“喂,季松亭,录音笔给我,我帮你去解释,刚才我就追出去了,半路被拉去查房,现在我休息时间,帮你。”
而已经站起来的男人却依然倔犟:“不,我要亲自去,我要见到他。”
陆怀深了解他九牛拉不转的脾性,也不再阻拦,看着他虚弱的背影,无奈道:
“你最好别出事。”
“我很好。”
季松亭的声音很轻,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从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传来。
可他知道,他的伤口已经严重到根本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比起简桉,他大概用多少条命都还不清自己之前对那人犯下的错误。
他一定要当面跟对方解释清楚,不能再让两人本就破裂的关系再度恶化。
小王很担心,但也不敢多劝一句,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离开了医院。
……
出来人民医院,简桉在准备过红绿灯时被一辆阿斯顿马丁带上了车。
他连叫喊都来不及,就被人捂住嘴,顺势用黑布蒙住了眼睛,扔在后座上。
双腿双脚也被结实的麻绳反绑住,在白皙稚嫩的肌肤留下几道红痕。
简桉嘴里塞着布团,身体不停扭动着,可挣扎到筋疲力尽,也没能解开。
车子一直不停地开着,途中似乎有人给他注射了什么,导致他原本清醒的脑子逐渐模糊,但好在剂量不多,他的意识除了有些昏昏沉沉以外,还能听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