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无可能放任简桉和沈云珩一起私奔去江南,也不可能会同意离婚!
甚至仅仅只是做梦,也不允许。
简桉忽地停住哭泣,眸光怨恨地凝视着眼前人,有一瞬间竟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虚伪至极,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的颤抖:
“你为什么要口口声声说我妈伤害我?说的理直气壮,她确实打我骂我,不顾我的生死,也没有把我当过儿子……”
他停了下,仰起脸,“可她毕竟是我妈,我认命,也不会坐视不管……”
第66章 我会乖乖做你的奴隶
闻言,季松亭冷哼了一声,目露鄙夷地晲了他一眼,随后偏头点了根烟,深深吸上一口后才缓缓吐出烟雾。
他眉眼间尽是冷清和疏离,被缭绕的烟圈朦胧了几分,淡淡的声音却带着刻薄:
“愚蠢至极。”
猝不及防闻到烟味,简桉本就拖着重病的身体,此刻更是觉得难受到极致。
他用手紧紧捂住口鼻,努力地抑制住喉咙里翻滚而出的恶心感,随便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一字一顿道:“对,我就是愚蠢才会爱了整整你十年……!”
“十年?”
季松亭先是惊惑了几秒,随后笑了笑,笑里满是嘲讽和轻蔑,将没有吸完的烟蒂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冷冷道:
“简桉,你脑子被车撞坏了?失忆了?我们认识才不过三年,哪多出来的七年?想救你妈也不用这么乱编吧?”
“算了,我早知道你不会相信。”
简桉的面容变得极度憔悴,透出深深的哀伤和落寞,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曾经无条件的迁就和服从,哽咽地质问道:
“还有,季松亭,你不要再口口声声说我妈虐打我了,没错,她是这样做了,可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伤害过我吗?”
面对这人一声声毫不犹豫的反击,季松亭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的手紧紧攥着,整个人忽明忽暗,随后又将所有隐忍的情绪压下,仿若一个无事人般,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我伤害过你什么?”
“你做过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简桉难得扯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侧头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人高大挺拔,身姿笔直,俊逸的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可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与季松亭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呢?
他偏过头,不敢再多看一眼,牙齿紧紧咬着薄唇,失神的眸子里盈满了无法掩饰的哀痛和无力感,随后缓缓说出口:
“我胃疼的时候你和沈初言一起给我灌酒,不断为难我身边的人,冬天的游泳池很冷很冷,我害怕深水,可你毫不犹豫就把我推下去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爬上来的,真的好狼狈……”
他满腹的委屈和压抑的愤怒在此时此刻通通都发泄出来了,这些在心里偷偷藏了好久的,不敢说出口的话。
原来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能忍耐。
还有好多好多痛彻心扉的瞬间,他都不敢再想起了,也不愿说出来。
每说一个字,他的整颗心脏就像被人用钝刀在寸寸割裂,就像坠入万丈深渊之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束缚和恐惧的阴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沉越深……
耳边听着那些话,季松亭微微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很快便又收敛起来,让人看不出一点的愧疚,淡淡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胃疼,你怕水?”
对方愣了一下,用一种悲切的眼神看着他,声音里弥漫着浓重的苦涩:
“我说过了,但一点用也没有,你不会相信,你只会觉得我矫情……你只会护着沈初言,然后来一次次刁难我……”
“可你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害得我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妈,我也不会这么恨你。”
他情绪带怒,字字一针见血:“你就像一个杀人凶手为了追求成就感,站在案发现场里嘲笑,炫耀你恶劣的手段。”
简桉眼含热泪地摇着头,巨大的痛苦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喊道:“求你了,现在别再说这些了,我妈真的快要死了!”
季松亭闻言立刻看向不远处,眸中闪过一缕慌张,生怕那些人真把周曼香弄死。
只见被人群围观的空地中,刀疤男手里的螺丝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把锋利的斧头,布满血色的双眼里如痴如狂。
他一只手按住周曼香的手指,另一只手举着并不大的斧子,在那五根还算光滑洁白的指骨上比划着,正愁着要怎么砍。
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死娘们,看老子砍断了你的手指,然后全都塞进你嘴巴里,给你吃下去!让你怎么出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