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打在手背上,刚刚不小心被烫到的小小伤口,终于不再滚烫。
瞧了眼大厅里的其乐融融,低头,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一支小瓶子。
‘倒进去,进行伟大的献祭,你将远离这摆脱不开的枷锁,重获新生。’
‘倒下去,倒下去’
一声声蛊惑人心的恶魔低语,好似把自己的身躯,控制在掌下。
当一瓶空瓶子落入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方才从失神中回神。
熬煮得滚烫的咖喱,很香,却也致命。
当弟弟率先倒下,妈妈着急上前查看,刚刚起身,突然坐下,脸朝着烫烫的咖喱饭碗,正正倒下。
“怎么回……”
一向强势的父亲,往后一倒,后脑勺重重砸在地面上。
其乐融融的餐桌,全军覆灭。
从旁边的小桌子起身,拎起只放着几根青菜的白饭,一把砸在了妈妈的头上。
血,流淌而出。
啪啪啪,鼓舞人心的掌声,从门口响起。
二十多岁的漂亮大姐姐,笑得温柔。
“妹妹做得真棒,我们把他们绑起来,妹妹,来,这个小杂种你想怎么处理?”
看着三个昏迷不醒的家人,无助、恐惧充斥胸膛,摇摇头,眼角带起泪花。
“我……我不知道。”
大姐姐轻柔的抓起我的手。
“不怕,你妈妈是不是很喜欢让你做饭?真可怜,妹妹你的手好可怜,疼不疼?”
划伤、烫伤,有新伤有旧伤,让本应该很好看的女人手,此时看着,让人心疼不已。
“嗯。”
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丢到厨房做饭,一开始手忙脚乱,甚至被滚烫的油溅到手上,留下一片狰狞的疤痕。
真的很痛,但更痛的是,妈妈根本不关心自己,反而指责自己,笨手笨脚。
恶魔,又在低语呢喃。
“那我们再做一道菜如何?”
将四盘肉菜、一碗肉汤摆在桌子上,大姐姐跟自己就坐在桌子一侧,静静看着对面两个人,看着他们。
待肉汁都开始有些凝固,汤面漂起一块块白油。
两个人终于醒了起来。
“你……小jian种,你干……”
女人的怒骂声还未宣泄完毕,大姐姐竖起一根手指,嘘声。
“嘘,吃饭,全部吃完,不然,杀了你们。”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爸爸妈妈突然尖叫起来,好似看到了恶魔一般,半晌,在第二次嘘声时,方才乖乖止声。
咀嚼肉食的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明显,鼓起的腮帮子,沾满油脂的嘴巴、手指、衣领。
吃饱了,但看向桌子对面两个嘴角带着诡异笑容的人,不得不,继续往嘴里塞,一个劲的塞。
“很好,很好。妹妹,看着他们把你做的食物全部吃完,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
被揉了揉脑袋,我看见大姐姐又看向爸爸妈妈,笑着询问。
“肉,好吃吗?”
“好吃好吃。”
“非常好吃。”
对自己一向不加辞色的爸爸妈妈,泛着油光的脸上,堆满了丑恶的讨好笑容。
“那你们,看看桌底,刚刚吃的是什么吧。”
高分贝的尖叫声,回荡在屋子中。
我知道,桌子底下,早已放了一颗人头!
“太吵了,妹妹,拿着,插下去。”
冰凉的刀子,落入手掌,泛着寒光,映出自己的脸庞。
点下电话,接通。
“老大,昨天那个没解决的命案,又犯了,地址给你发过去。”
“好。”
悦耳好听的声音,一个字,就被挂断。
打电话通知有命案的莫弈,抓了抓一头鸡窝。
刚刚接电话的人,是……队长夫人?
手机的主人——贺大队长,此刻正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懒床。
早起已看完一整本书,练了半小时字的西楼,干脆爬上床,打算掀被子,叫醒人。
一只手蹿出被子,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腕。
西楼只觉眼前一花,随之,唇瓣被一个更加温热的嘴巴,怼上。
拍了拍男人结实的肩膀,西楼往后退了退。
“起床,莫闹。”
贺无言闭着眼,就是不说话,把自己的嘴巴,往少年那蹭。
叼住嫩嫩的唇瓣,伸出舌头,将人儿用力拥入怀中,恨不得,你与我合为一体。
脚踩在男人的大腿上,微微用力,一脚!
贺无言带着被子,滚下床铺,重重砸在零食柜上。
“嘶~楼楼,好痛。人家昨晚这么卖力,楼楼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下床不认人。”
哼唧唧,贺无言开始指指点点。
太过分了,他不就是想,早上亲热一下再出门工作嘛。
“跟我闹?”
少年两腿交叠,居高临下看着哼唧哼唧的贺无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