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是换了个单独的小办公室,私下谈话。
又是划拉椅子的声音,西楼的声音缓缓传来。
“坐下,说一说你看到的一切,至少……对得起你喜欢童童的心。”
划拉,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空教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男生哑着声音,好似被扒光了衣裳的小泼猴,惊恐、无措。
“你……你怎么知道的?”
少年轻笑一声,似开玩笑似说真话。
“我是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坐下,不要着急,慢慢说。”
“我……我的胆子很小,一直不敢走出来,抱歉,我是孤儿,在社区的扶持下长大的,好不容易能进学府。”
“是因为童童,今天才第一个站出来的吗?”
“是的。”
朗华捏了捏耳垂。
又烫又红。
“童童觉醒的比较晚,但超能很少见,是插班生。童童性子软,长得又可爱,其实……很多人都喜欢,如果……如果他没有来我们班,一定很好很招人喜欢。”
“最先欺负童童的是王萌她们那群恶毒的家伙,因为……王萌说,童童身上的伤很快就因为超能自愈,不管怎么玩,都不会玩死。她们,她们甚至用卷发棒,烫童童的皮肤。”
“我还记得,肉的焦臭,童童凄厉的哭喊。是我……是我太没用,我就是个窝囊废,没用的废物,不敢去阻止。”
自责与自扇耳光的声音,沉闷的响起。
江月整理好情绪,回到原位坐下,继续听罪恶的讲述。
朗华的发泄持续了整整十来分钟,自责到哭泣,抽抽噎噎半天,方才往下讲述。
“我……我很喜欢童童,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我不敢……抱歉,我真的是连勇气都没有。”
“有一次训练课,我瞅见王萌正在霸凌一个女同学,远远绕开,没想到……没想到我在训练室的后面,看到童童……童童正在被刘挺他们欺……欺负。”
许久未出声的西楼,再次开口。
“只是欺负?”
“他们压在童童身上,我……我觉得很恶心,就跑了。”
西楼并没有给出任何安慰与怜悯的意思,他是真的看不起,那时候的朗华。
通过记忆,西楼很明显看到。
气若游丝的童童,其实看到了无意中闯入的朗华,他伸出手,试图求救。
留给那个可怜小男孩的是什么?是一道让人绝望的背影,是一道让人窒息的背影。
可怜的玫瑰,被丢在罪恶的黑暗中,支离破碎、无助可怜。
“童童被两伙人欺负,直到一周前,周五的时候……在教室里,她们脱光了童童的衣服,说他是勾引男人的……jian货,取笑他不是男的。”
“还用……还用卷发棒烫了童童的大腿,一道道伤痕,狰狞无比。刘挺……刘挺他们很过分,在童童伤痕累累时,当众对童童做了那事。”
“童童再也没有来学校,周一的时候,童童的父亲找到了班主任,要求学校彻查。但是……我偷偷去了办公室那边,听到……听到,刘挺、王萌家里的人,跟班主任,逼迫童童的父亲拿钱私了。”
“我……抱歉,我……还看见,童童爸爸不愿意签,他们就就想,用强制手段,还打了童童爸爸。”
咔嚓!
橘子味的棒棒糖被咬碎,贺无言起身,就站在窗户前,俯瞰下方来来往往的检察官们。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将男人拥入怀中,清淡的香味,幽幽勾动心弦。
压抑、窒息的感觉,陡然,散开。
“无言要是不喜欢处理这些事情,我来就好。”
西楼闷着声,好似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
覆上少年白皙细嫩的手,贺无言微微摇头,并不打算将此事,完全交由西楼来处理。
“我来处理。”
“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些世家,不怕。”
林霖、江月莫名吃了满嘴狗粮。
但此刻,他们不再去质疑西楼。
就在他们还跟教导主任、班主任周旋时,没想到,这位少年,已经找出了这么多的证人。
那一段段话,此时回忆起来,只让人怀疑。
那真的是,让花儿无忧无虑吸取知识,茁长成长的象牙塔吗?
“莫弈,拿录音去审问班主任、教导主任,牵扯出谁,一律抓起来。林霖,录音里提到的霸凌者,无论是否受伤,抓起来审问。江月、武平,走访被害者,尽量在不刺激被害人的情况下,取证。”
“是!”
四个人打起精神,斗志昂扬。
待人去办事,贺无言看了看时间。
“楼楼,我打算去医院见见童童。”
“没事,这里离住宿楼不远,你去忙。”
望着越野车离开监察局,西楼直径上楼,也不在意李局办公室里有没有客人,走进,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