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三月寿命。
画完这个阵法,贺无言的头发已是全白。
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在空中扭动的煞气,蔓延向海洋,勾缠起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吸取它们的鲜血,倒回到血阵之中。
阵法越来越大,笼罩海洋的面积也越来越广。
“血尸阵改变而成,血影阵。”
念叨着,贺无言一直在关注血阵的情况。
都是改过的阵法,就连他自己,也摸不清楚新阵法到底有怎样的威力。
可能因为阵纹的错误搭建,破阵;可能因为阵眼的设定不稳,破阵;可能维持阵法的力量相冲突,毁阵。
血影阵,成了!
当看到第一道血红色的人影,穿越血雾,踏出血阵时,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灿烂开朗的笑。
‘同喜,血影阵是怎么想的?’
西楼的道贺声,同时传来。
“血尸阵是通过煞气操控尸体进行战斗,但局限很大,血尸强归强,但只要斩断四肢、或者穿破心脏,很容易破解”
“我就想,血尸有身躯,为什么不能弄些没有身躯的战斗傀偶呢?血液形成的身躯,只要不是瞬间打散,就不会死。”
‘很不错的想法,血巫祖当年也有过这种想法,可惜,血人太招天道,全天下恐就你一人能用出。’
老天爷偏爱的天之骄子,摸了摸鼻子。
怎么突然感觉,楼楼的话有点点酸味?
谁不酸?只要是沟通了天地之力,踏入能人异士圈子里的人,都酸姓贺的。
两个人相隔数千米,相谈甚欢之间。
血阵中已走出百来只血影,它们比异种还要凶残,借着自己不会死,正面迎击各式各样的超能,双爪生生撕开异种的身躯,将它们的血液吸取,增强自身。
她是一位半化人形的异种,住在扇贝中的她,此刻只能看着自己的部族,被那些杀不死的血色怪物,掰开坚硬的扇贝,撕碎柔软的身躯。
超控海水,形成一根根水柱,撞破那些血色怪物。
可,它们不会死,真的不会死。
被冲散身躯的怪物,化作一缕缕血丝,重新汇聚,成为一个更加高大的血影,扑向身旁的异种,双手穿过扇贝的壳子,抓住里面的异种,狠狠撕裂。
惨叫声,随着水泊,传荡开来。
每一声,都让她的心跟着痛上一分。
“深渊呀,我该怎么办?请求您,请求您救救我们。”
眼角,滑落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泪水,她哭了。
一道道祈求的声音传送回来,让神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呼,让守护者去应战。”
血影没有身躯,黑斗篷同样也没有。
墙头,西楼不知觉站直了脊梁,感知扫视整片海洋。
看到了,守护神石的黑斗篷,一处深渊至少有两名黑斗篷,加起来差不多五百只左右。
其中有十九处深渊出来的黑斗篷,数量达两位数,看来那里埋藏的神石,体积不小。
‘记忆传给你,你来办?’
靠在位子上闭目休息的蒙面,微微颔首。
‘可。’
你坚守你的宝位,那就不要怪我,让你可爱的信徒们,亲手推翻你的位子,匍匐在地,恭迎新神的降临。
一个文明中,最不可缺少的是权利的交迭。
部落文明中,有年轻首领决战老首领;帝国文明中,有举兵造反夺下皇位;野兽文明中,甚至有年轻野兽赶走年迈野兽。
在一个神权至上的文明中,高位神明将取代低位神明。
明明看着贺大BOSS施展第三个阵法,西楼的注意力还是不由飘忽而出。
有传说,那年那月从冰雪森林中走出的人,是天道都要礼让的神,他名字并未在神册之上,却位同神使、比肩天道。
从青铜门走出那年,我去了那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见到了小太阳,同样改变了自己在部落里的地位,不再是圣子,而是神。
掌控权利的儒,真诚的跪在我的脚边,轻吻我的脚背,他自称为奴。
在这个世界,神石带来的文明,权柄又将交迭。
不知道是自己操控的大型阵法太多,还是死在阵法中的亡魂太多。
贺无言感觉自身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抽取,俊朗的脸庞上,渐渐出现道道皱纹,光滑洁白的肌肤,沉淀起黄褐色的斑点。
要死,血影被那些黑斗篷杀得太多,每一次重塑都会取走血阵中的力量,阵法得到的血液不够,就开始抽调老子的力量填补?
散了,开第四个阵吧。
正想着,西楼的声音又传来。
‘血阵再撑一分钟,听他的命令再散阵。’
“你在干什么!”
神石发怒的声音,伴随着六块神石的破碎,不甘的哀嚎声,同时响彻整座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