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果然在这里!”
国木田的声音立刻从遥远的桥头传来。
太宰治充耳不闻,只拎起湿漉漉的娃娃,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偏又手贱地晃了晃,语气黏腻地说道:“呀~好久不见,小姐。”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
毕竟对太宰治而言,仅仅才过了二十四小时。
柚木溪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腕:“先上岸。”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很想念小姐的~”
太宰治刻意朝与国木田独步所在地相反的岸边游去。
他细心地拧干了娃娃的头发和衣服,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又大声朝国木田宣布了自己翘班的决定,不顾对方失态的怒吼,迈着欢快的步伐,迅速朝侦探社走去。
“小姐要取走我的灵魂了吗?”他的眼神满含期待。
柚木溪:“不要说得这么可怕。”
她道:“中也呢?有好消息要告诉他,顺便把他的蒲公英一起带走。”
“呜……我那么期待与小姐见面,可小姐呢?一来就问那个黏糊糊的蛞蝓,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太宰治别过脸,肩膀微微耸动,抽泣声像小勾子般不断传来。
柚木溪:“……”
“哦?”
她眯起眼,迅速找准了对方的死穴:“看起来,你觉得和我演戏比和织田作喝酒更有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介意……”
“哎呀,小姐可真是。”太宰治立刻转回了脸,看不出一丝难过的情态:“我难道不可以一边喝酒一边演戏吗?这两者也不冲突嘛。”
柚木溪:“呵。”
回到侦探社后,她眼睁睁看着抱着一大堆资料的白发少年像一阵风般刮过,又很快卷了回来,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看过来。
“小溪姐?!”
“嗨。”柚木溪举起手,朝他打了个招呼。
中岛敦的眼角一瞬间耷拉下来,露出要哭不哭的可怜表情,手忙脚乱地把怀里的资料放在地上,指尖动了动,似乎想碰碰她,又不敢随意动作。
柚木溪于是扶着太宰治的肩膀,摇摇晃晃站起来,随后,往他的方向一跳!
中岛敦连忙接住了她。
“太宰没和你说我、嗯……出差的事吗?”
柚木溪盘腿坐在他手心里,温声问道。
就算没有,她也依稀记得,自己有提前给敦打预防针什么的?
“说了的,”中岛敦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只是……有些不太放心……”
毕竟是在白雾那天晚上消失,房间又乱成那个样子,明显经历过一场大战,难免就会担心有没有什么意外状况,比如受伤什么的……
“真是的,”太宰治不太高兴地凑过来:“小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抱歉抱歉,”柚木溪道:“没有那个意思啦。”
这边说着话,柚木溪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视线,她扭过头,只见泉镜花眼神发亮地望着她,活像是老鼠见了大米,暗含着一股近乎可怕的热情。
柚木溪:“?”
“哦!”太宰治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架着柚木溪的胳膊将她举起来,放到镜花的桌子上:“这几天你的着装都是小镜花负责的呢,今天入水弄湿了,就让小镜花给你换一套新的吧!”
“嗯嗯!”镜花连忙点点头,呆毛晃了晃,道:“不然会感冒。”
柚木溪:“啊、哦……嗯?”
先不说她一个娃娃的着装有什么必要由专人负责,玩偶怎么可能因为入水而感冒啊?!
这不就是想玩换装小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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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赶到的时候,就见半臂高的娃娃生无可恋地坐在长桌上,身上穿着精致而繁复的深紫色中世纪欧洲贵族长裙,周围还围了一圈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该配什么发型与头饰。
中原中也:“?”
“呀,中也来啦。”太宰治看到他,直起腰,语气欠欠地招呼道。
也就是趁此机会,泉镜花眼疾手快地给柚木溪戴上了一顶紫黑色礼帽,遮去大半面容,更显神秘优雅。
太宰治注意到后,立刻夸张地大叫道:“礼帽!这真是最糟糕的审美了!”
刚进门就明显被针对到的中原中也:“……”
“……镜花,”柚木溪艰难地按住想把她往圣诞树方向装扮的泉镜花,道:“抱歉,但我得先办正事了。”
少女失落地垂下了呆毛,懂事的拿着小饰品们离开了。
柚木溪拎着厚重的裙摆站起来,用眼神示意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坐到桌前的沙发上。
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虽然坐下来,却默契地隔着十万八千里。
柚木溪:……行吧。
她掏出一个银白色储物盒,提着裙摆走到太宰治面前,白色的漩涡出现在他胸口,娃娃伸出手,埋入漩涡之中,荧光映亮她的半边脸颊,微风带起她的发丝和裙摆,一时间,竟真像是位缩小版的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