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系统可以研究,这地方又没网没电视的,陶男爵顿时感觉到了无聊以及饥饿。
晚上那一顿,先不说那些黑暗料理的可怕卖相和难以名状的味道,哪怕是龙肝凤髓,当时他正着急慌忙地进行第一次直播,紧张激动都来不及,哪里还记得吃东西填肚子。
等回过神来,别说那些珍贵的烤天鹅、七腮鳗,有那只嘴比脸盘都大的黑熊精在,就连白面包都没给男爵大人剩下一点沫子。
只是在直播间隙随意垫巴了几口的男爵大人,饿得饥火中烧,什么黑暗料理不料理的,来只活麻雀他现在都能整个吞了都不带吐毛的!
打开木板遮拦的小洞窗,一股寒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吹得陶男爵打了个哆嗦。
窗外阴沉的夜空缀着几颗星子,有一轮弦月挂在当空。
陶舒阳出神地望着天空看了片刻,确认没有什么血月,也没有两三只月亮什么的,这里的夜空与地球家乡见的所差无几。
只是家乡的月夜,哪怕是天气再差,地面上也总是灯火通明,车流成河。
不像这里,远处只有几个聚居的点亮着些暗沉的灯火,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沉,只有野兽偶尔发出的嚎叫,惊破寂寥。
陶舒阳既不爱好天文学,也没像当年宿舍几个骚男似的,为了泡妞学过星座,他根本分辨不出这个天空上的星星,是否是曾经照耀着地球亿万年的星星们。
紧紧关拢窗户,陶舒阳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反正在地球上除了房东、老板还有银行会惦记着他不来交钱、干活、还贷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紧要的牵挂。
他爹正惦记着二婚老婆肚子里的二儿子,根本没心思管他这个八百年没怎么联系的前妻生的大儿子;他娘为了小女儿中考的事烦得着急上火,为了那笔名校赞助费张口问他“借”五万,说是以后都不用他赡养了,要不是一下子少了这么大笔存款,他也不至于抢着做996的福报……
一只爹嫌娘不爱,无牵无挂的纯天然单身狗扔到异世界……
这么想想,穿越大神倒也挺合理挺人性化的。
起码免得生离死别的伤心狗血了不是?
陶舒阳收拾起难得兴起的一点文艺小忧伤,举着烛台往楼下走。
都这个点了,估计帕西那小丫头应该睡下了。他上上下下走过那么一趟,也用不着她再带路去厨房了。
二楼走廊的地面也是石头砌成的,长年累月的踩踏磨出了斑驳的痕迹,陶舒阳完全不想道,也看不清地上偶尔一坨坨黑乎乎的,是什么玩意。
全神贯注地举着烛台紧盯脚下,免得一不小心踩上“地雷”。
“小心!嗷!”
“对不起,对不起……呃!马布医生,这么晚您还出来逛啊?”
光注意脚下,没留神前方,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身前,陶舒阳差点没把烛台杵到对方的嘴巴里!
幸亏他反应还算灵敏,猛一甩胳膊,烛火斜斜擦着那人的胡子燎了过去。
“我的胡子——”
惊魂未定的马布医生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捂着嘴巴,悲愤地瞪向男爵大人,更惊起了几个仆从奔近探头张望。
“男爵大人?马布医生?”
“没事没事,你们下去吧!我和马布医生秉烛夜游呢!”
陶男爵一把搂过伤心胡子“遭难”的马布医生,挥手让仆人们退下,拧着眉毛盯着医生的嘴上下看看,表示:
“马布医生,您的胡子这么一燎,似乎更挺翘有型了。”
“真的?”
“我从来不撒谎。”
陶男爵捂着胸口有点痛的良心,郑重地回答。
“哼!”
马布医生半信半疑地摸了摸似乎确实更卷曲了点的胡子,气哼哼地嘲讽,“您这种能祝福国王健康的先生,还不会撒谎?居然还懂得胡子的整型?”
“再怎么说……国王总还是我们大家的国王么!”
陶男爵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套话。
这倒霉催的国王也不知道干了什么黑心事,祝句健康还能让这帮老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尤其是这个抹布医生,简直跟被人掘了祖坟似的。
“‘神弃’就是‘神弃’,就算是黑暗女神的厌弃,那也是神灵的诅咒。连我们最仁慈善良的特瑞丝女神都不愿怜悯,那位‘可怜’的陛下又哪里有什么健康可言?”
马布医生翘着半撇烧焦的胡子,横了男爵大人一眼,深觉与这位乡下佬贵族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只是起夜上个大号,不耽误您的‘夜游’了。”
马布医生甩开膀子上男爵大人的尊臂,告辞回房。
“‘神弃’?诅咒?要不要这么吓人?”
难道这世界真有什么法力啊神明啊巫师啊……这些不科学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