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城寒确实长得很帅，举手投足之间俱显贵气，说话也文绉绉的，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时叶声咬咬唇瓣，没了学习的精力，起身出了书房，瞧见楚城寒正背对他坐在酒吧桌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有些好奇，一步三回头往饮水机前走，正碰上对方微微侧了侧身，露出桌上的东西。
不是备课的教材，也不是酒杯，而是一盏漂亮的带着古朴气息的灯，而他手上正握着一把短刃，用砂纸一寸寸磨过。
时叶声脑袋宕机了一会儿。
这是在磨刀？好端端磨刀做什么......啊他站起来了......好帅。
时叶声猛地眨眨眼清醒过来，眼见楚城寒正朝自己走过来，身形高大，卷起的衣袖下露出肌肉饱满紧实的手臂，抓在手里的短刃闪着冰冷寒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楚城寒便停住了脚。
时叶声痛恨他有一个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同桌，这种时候还在胡思乱想楚城寒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历史老师，而是黑道头子！
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好看吗？”楚城寒打断了他的思绪，将短刃展示在他眼前，“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近身武器。”
时叶声傻愣愣：“好，好看。”
所以是金盆洗手了？
“品相也不算差的，也不知道能卖多少？”
“啊？”小高中生满脸茫然，像只呆呆傻傻发愣的小猫，一时半会儿没能回过神来。
楚城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是不是学傻了，桌上有水果，去吃点。”
时叶声屈指蹭了蹭面颊，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瞧着男人走来走去，继续打磨手里的短刃。
他忽然想，平时怎也不见楚城寒备课，也很少见他去学校，莫非职业也是骗他的？
他咬咬唇瓣，打算明日伙同同桌一起去南桥中学看看，一探究竟。
*
“你确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同桌满脸不解地擦着脑袋上的汗，“今天好热的，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别废话，”时叶声拽紧了书包带子，“我就看一眼。”
“看什么？”
“你别管。”
“时叶声！”同桌吱哇乱叫起来，“你别不是和南桥中学哪个女孩子在一起了吧！”
时叶声面颊有些烫，总觉得路人在看他们，忙拽着同桌的袖子，低声道：“别乱说，我没有。”
“你太蹊跷了时叶声，”同桌满脸不信，“平时你放学都直接回家的啊乖宝宝，今天突然要去别的学校门口，肯定有情况，”
“都说了没有，你别瞎猜了。”
时叶声拽着他从小巷子里绕过去，果然看见校门外的走道墙壁上有一面很高的教师照片墙，密密麻麻一大片，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
时叶声瞧了瞧时间，担心自己回去晚了会让楚城寒起疑，本也没打算多待，用手机匆促拍了照片便走了，顾不上同桌的追问径直回了家，将自己锁进书房里。
时叶声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忽然觉得自己为何像是在做贼，想了半晌没想明白，只好将手机摸出来对着图片上的教师照片一一找过去，终于在人海中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证件照。
当时拍的太匆忙了，手抖了一下，照片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楚城寒本人的。
时叶声松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想，自己真是闲得慌，又多疑，非不肯相信楚城寒同自己说的，多此一举去找证据。
楚城寒大概也不会骗一个高中生，毕竟他也没钱可骗。
门外传来脚步声，楚城寒今日去古董商那里卖了自己的刀，银行卡上多了好几个零，又能给时叶声买好吃的了。
他知道自己只能在这个世间存活短暂的三个月，因为身份和魂魄不再归属这个世界，只能以亡魂的状态出现，若是世界意识发现了他的存在，或许会选择将他驱逐。
楚城寒不知道时叶声之后那三年是怎么过的，带着满身病痛去到大燕，然后又痛苦地死去。
不辨人面的从来都不是小皇帝，那是时叶声自己身体上的症状，只是因为自己是气运之子，世界意识偏爱他，所以才让他的爱人可以看见自己的脸。
楚城寒在玄关站了一会儿，翻看着手机里保存的卡普格拉妄想症的相关案例，时叶声现在还没有患病的迹象，或许是之后三年里才患上的。
他感到焦虑不安，那三年自己没办法陪在他身边，直到时叶声穿越到大燕，遇到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与他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到那时或许一切还是要重演。
他想让时叶声活着，哪怕从自己身边离去也好，只要回来之后能健健康康，活得舒心快乐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