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枚小核桃般大的精致喉结被陆思颜一口咬住,仿佛野兽扼住了猎物生命的咽喉,鲜血渗出,延至轮廓分明的锁骨,沐风奕的意识开始涣散,双目迷离,淡如雾霭。
“行之……”沐风奕昏迷前,最后喊出了这个名字,满载担忧和牵挂,一度让陆思颜失控,失控到恨不得改变计划,立即杀了顾行之,恨不得以两败俱伤的程度狠狠糟蹋沐风奕。
陆思颜深吸口气,最终还是将欲壑难填的情潮忍了下来,他喜欢把好吃的留在最后。
待到人间变成地狱,他自会领着沐风奕回到他所建的桃源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夜色正浓,弯月如勾,似瀚渺的墨河落了一片孤舟,斜光余晕,乱扫叶影,落得疏散斑驳。
顾行之无心睡眠,感慨它天阶夜色凉如水,良人独自怨遥夜,何须天涯共此时,千里婵娟咫尺人,竟起相思意。
“阿奕,再等等我,等我一天。”顾行之幽深地望着远处,仿佛要穿透幢幢高墙,目及所念之人。
门口又起了响动,顾行之不急不缓地抬眸,先是讶异后又失望,面无表情到事不关己的模样。
“尊主,是我。”来人是徐旭,在鼎剑阁门外徘徊了几日,憋着一股熬鹰的拼劲儿,终于把守门人磨得哭爹骂娘,声泪俱下地替他进来做了通报,“我来追随您了。”
顾行之上下掂量下徐旭,见人胡子拉碴,倦容之下是满当当的喜悦之色,不禁问到:“他们是怎么放你进来的?”
鼎剑阁非寻常之地,哪能说进就进。
徐旭颇为得意的挑眉,自夸道:“比无赖和泼皮,他们哪里是我的对手,他们赶我一次,我来两次,赶我两次,我就闹三次。”
“呵,你不怕他们杀了你?”
徐旭拍着胸脯更为自满,“不怕,他们是名门正派,表面功夫总得做足。”
“也是。”顾行之道,拍拍徐旭脑袋,凝重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徐旭人很机灵,特别会察言观色,自拍胸脯地道:“尊主有事,尽管说,我上刀山下火海,定不辱使命。”
顾行之抿着薄唇,淡淡的唇色像新发芽的绿萼,看得徐旭心猿意马。
他家尊主的皮囊,是真俊美啊……皮肤也好,吹弹可破,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修为还高深莫测,如此完美无瑕的人,往俗里来讲,是瞧上一眼就甘心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哐哐撞大墙的,这辈子呀,能为这样一个人卖命,值了。
“徐旭,你怕死吗?”顾行之的话牵回了徐旭旖旎灿烂的痴想。
“不怕。”徐旭脱口而出。
“你去岚月庭,帮我带句话给慕尘枫,告诉他,我很好,叫他别担心。”顾行之皱着眉,忖掌又道:“你到那里,尽量闹出大动静,越大越好,切记,千万别和陆思颜单独相处。”
一旦独处,陆思颜会起杀心。
“慕公子怎么会在岚月庭?”
“这不是你该管的,你只需要把话带到即可。”顾行之定定地看着徐旭,深邃的眼底是一望无垠的忧愁,“然后活着出来,马上下山。”
徐旭挠头,心里犯嘀咕,可依然选择盲目信任和服从顾行之的一切安排。
“你附耳过来,我再叮嘱你几句。”顾行之招呼徐旭凑近,提纲挈领地叙叨一番,徐旭是听得时而迷茫,时而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咬着指甲嗯嗯啊哦的直点头。
“好,使命必达。”
今晚岚月庭,好不热闹,新入阁的小公子闹出了一番大动静,先声夺人地扬言说要找渣男,后又撒泼打滚地赖在庭院地上,没脸没皮唱得一出好戏,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此时不过戌时,大家正好酒足饭饱,闲来无事,鼎剑阁内风光正好,本是抱着欣赏的心态闲庭信步,结果看到了徐旭敲锣打鼓的在岚月庭上蹿下跳。
虽说像个跳梁小丑,但是看戏谁不乐意呢。
“他谁啊?”
“谁把他放进来的?”
“现在鼎剑阁的门槛已经低到是个人都能进了吗?”
“嘘,陆思颜出来了。”
陆思颜的脸色可想而知的阴沉,黑成了锅底,阴霾密布的眼里是狂风暴雨前的阴鸷幽深,“你胡说什么?”
徐旭不甘示弱,昂起头,梗着脖子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你抢人媳妇,就下贱。”
众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不少年轻修士都开始交头接耳地畅聊起来,生怕所谈内容没让陆思颜听了去。
“你把慕尘枫叫出来!”徐旭叉着腰,指着紧闭的房门,嘶喊:“慕尘枫!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听着!尊主让我带话给你,说他很好,你别记挂!慕尘枫,你听到没有!尊主说他很好,叫你别担心!你只管顾好自己,他一定会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