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沐风奕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简秋白,走上前询问,“山中发生了什么事?”
简秋白见是沐风奕,好似见到多年老友,乐乐陶陶,拉过沐风奕,警惕地偷瞄眼顾行之,反感之情尽显于表,低声问沐风奕:“你怎么过来了?是他要挟你的吗?”
沐风奕觉得简秋白童心未泯,赤子之心,与他相处,无累无赘,十分欢喜,“与他无关。”
“唉,你的身世阿渊都和我说了,我告诉你,无论魔头说什么,做什么,你千万别当真,他可坏着呢,害死了自己的爱人,现在找上你,不过是想找他爱人的替身。”简秋白说得头头是道,义愤填膺,“我们沐盟主,高洁大义,上善若水,好好的一朵鲜花便就插在了牛粪了!哼!”
“呃……是吗?”沐风奕瞧了瞧牛粪,牛粪傻呵呵地冲他咧嘴。
简秋白继续拽着沐风奕,犹豫再三,继续道:“阿渊说,你很像沐盟主,所以你要当心,魔头没安好心,他根本没有心,不过你放心,在魔头离开泝县之前,我会找个机会放走你,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重获自由的。”
“傻小子。”沐风奕觉得简秋白相当可爱,傻傻的,做事不瞻前顾后,但是一片赤胆,容易爱心泛滥,喜得拔刀相助,无论对方与他是否相熟,只要他认定的正义,定会贯彻到底。
“聊什么呢?”顾行之突然过来,还是吓得简秋白一个趔趄,虽然害怕得不行,但还是强壮镇定,昂首挺胸,龇牙咧嘴,直视顾行之,像只被狼群逼到角落的小白兔,正待宰割仍要负隅顽抗。
“他在和我说山上的情景。”沐风奕下意识护住简秋白,墨靖渊亦从远处跑来,神情焦虑,一把拎住简秋白的后颈领子,提到自己身边。
“尊主。”墨靖渊抱拳行礼,眼神中带着几分威光和寒瘆,护犊子的心态十分彰显,“半山腰,池子下,浮了数百具尸体。”
顾行之与沐风奕听罢皆骇然,气氛一时间冷凝肃穆起来。
“小枫,你留在这里等我们。”顾行之有不好的预感,果断决定不带上沐风奕,他承担不起让他身陷囹圄的罪责,更负担不起再次失去他的风险,“我和陆思颜上去,很快回来。”
事到如今,山上的事情越发云诡波谲,谁都不知道会有多少意料不到的变故,沐风奕凡人之躯,灵力全无,跟上去只会成为负累。
顾行之见人犹豫,揽住沐风奕的腰,在他额头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听话。”
沐风奕捂住额头,额心残留着一吻过后的温存和湿意,像一枚种子落入土壤,快速深根发芽,心里痒痒的,满满的,朝气蓬勃的。
简秋白看得目瞪口呆,刚要发表意见,表达困惑,被墨靖渊利索地捂住嘴巴,“尊主放心,我们会照看好慕公子。”
顾行之恋恋不舍地和陆思颜上山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商阙便从旁边走来,眼神绕了圈四周,最后定在沐风奕身上,里边翻涌着某种疯狂和肆虐。
“师父。”简秋白抱住商阙的手,撒娇地晃啊晃。
商阙揉揉简秋白毛茸茸的脑袋,慈爱地道:“乖,怎么在这处着,不和师兄弟们一块儿上山?”
“阿渊说我灵力弱,法术低微,让我留下陪小枫,他上去了。”简秋白毫无防备地道,啃着手里的大白萝卜,真是活脱脱一只兔子。
商阙和蔼地笑着,对沐风奕道:“慕公子借一步说话?”
沐风奕对商阙同样没有防备,因为他对商阙的印象素来极好,商阙为人品行端正,脚踏实地,臻于至善,心系苍生,当年顾行之杀回来,囚禁他,其他门派皆噤若寒蝉,唯有他三进三出,企图拼着一死救出自己。
结果不言而喻,失败又失败,彻底激怒了顾行之。
对于他人的恩情,沐风奕永不会忘,商阙对他有情有义,沐风奕自然不能见顾行之灭了风禾庄,于是……两腿间的承欢,腰间的雌伏,沐风奕卑微到只能靠着身体极尽取悦顾行之,以此来换得风禾庄的周全。
“慕公子?”商阙做了个请的动作,沐风奕跟着商阙消失在简秋白的视线中。
不消片刻,简秋白只看到商阙,没看到沐风奕。
“师父,小枫呢?”
商阙不以为然地道:“他累了,说先回去了。”
简秋白急了,他与沐风奕不熟,但短短几天,他知道沐风奕的为人,也相信自己所见所闻所识,他不认为沐风奕会喊累,会撇下众人独自安乐,“师父,小枫不会走的。”
商阙怒了,“你懂什么,为师说他走了就走了。”
简秋白着急忙慌,他不善伪装,亦胸无城府,他师父的举动近几年来也确实神经诡异,便直言不讳道:“师父,您是不是在骗我,您是不是把他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