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谭在山要加紧查,及早解决了,两个孩子才安全。他们养父母生前做了保密工作,我们这边也要谨慎些。”
见父亲并没有要用自己儿女命格救周振廉的打算,周振豪僵硬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爸,您放心,自从知道他们的存在之后,我留了后手。他们的出生时候早已经改了,就算是那个女人,也只记得周天熙两个的,不会出事的。”
将父亲布满老人斑的手放回被子,周振豪没有离开,“时崎发了信息来,说玉牌已经碎了,我们都没事了。”
“要藏好,谁都不能说,要藏好,”周忠先稍微放心,耷拉着眼皮,却还是念叨,“当是我老了迷信,也信他们的命格可再保周家数十年。树大招风,孩子,谨慎些,周家前路难呐……”
没有因为妻子背叛,自己和家人被算计而动容半分的中年男人,此时见年迈父亲因担忧不能睡的模样,眼眶竟沾上了水汽。
“睡吧,爸,有我呢,有我在,您只管享福,儿子能照看好周家,照看好你们……”
也许是祖坟受到邪物冲撞,这个夜晚抬头不见一颗星,乌云密布。
周振豪安抚好了父亲,又去看了早早歇下的母亲,见两人都睡了,才将老宅里里外外的人都叫到了一起。
将未来半个月的老宅里工作人员和班次都弄清楚,又做了一番部署之后,二哥周振廉家里的人就来了。
周振廉现任妻子是五年前娶的、小他二十岁的秦松伶,身材高挑婀娜,容貌艳丽得不像个贵妇人。
一进门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开口声音黏腻,是个靠讨巧撒娇上位的女人。
周振豪前妻留下的一儿一女也来了,儿子周杰坤脸色阴沉,见了他这个三叔也不问好,只木着脸站着。
女儿周彩媛性格懦弱,年前嫁给了分公司一个部门经理,在周家一向说不上话。
这时候像是很不情愿来,侧身躲在哥哥周杰坤身后,一身黑色连衣裙加一脸浅薄的忧伤,让人想起‘如丧考妣’四个字。
“三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当时时奈也在,不会是他……”
“二嫂说话要有证据,不要似是而非,听风就是雨,”周振豪在公司严厉,对家里人也一向不假辞色,整个周家除了老爷子周忠先,就是他最有威严,也最让人害怕。
“要想知道当时情况,等二哥和两位同去的先生清醒了,二嫂亲自去问清楚。他们人在初道长那里,没有道长允许,你们不要去打扰。”
“道长?为什么不给他请医生,平时那些人就只会拿我们的钱财,这时候反倒是跳出来了?这不是耽误我家振廉治疗吗?”
秦松伶被周振廉哄惯了,只要她软语几句,就是亲儿子都要被周振廉打骂,多少年也没被人这么训斥过。
何况还是当着两个拖油瓶和佣人的面,她哭音就大了几分,呜呜咽咽像是丈夫已经没命了一样。
周杰坤眼里露出丝不易察觉的讽刺,这女人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居然敢在老宅里耍脾气,以为三叔是周振廉那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亲妈忍了十年,最后被这个女人上门逼得没办法才离婚,他们兄妹也因为这个女人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
妹妹周彩媛更是被她逼得嫁给一个小职员,他作为周家的男丁,怎么可能不恨?
只是,他的忍耐之前并没有争取到太多利益,但现在周振廉倒下了,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果然就听见三叔周振豪说:“家里的事情自然由父亲安排,杰坤,你先把你们家的事情安排好。分公司那边我会派人过去协助你管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三叔,”周杰坤站了出来,现在是他扛起家里的时候,也是他表忠心的时候,“我会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我爸那边就麻烦您了。其他无关的人,我不会让她给家里添麻烦。”
比起父亲周振廉,他从小就崇拜这位大权在握,喜怒不形于色的三叔,也一心想要成为周振豪一样的人。
“嗯,”周振豪没看那一脸不可思议的秦松伶,让人给他们安排房间之后,大步离开了老宅。
秦松伶见他要走,在背后哭喊,却被周杰坤一把扯了回去。
“闭嘴!”周杰坤厌恶地松手,在妹妹背上擦了擦手心,“我爸还没死呢。死了你再想拿好处,这里是周家,收起你那些卖弄的手段。周家的男人没有第二个像我爸,你最好安生点,要是闹得三叔收回分公司,你下半辈子别想好过!”
秦松伶一下变了脸色,她是聪明的,不然也不能一手掌控周振廉十几年,当即擦干了本来就不多的眼泪,“阿坤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担心你爸爸吗?说到底我也是你们的后妈,我那么爱他,哪里忍心看他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