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路泽方跟那个黑哥之间的交易永远只存在于凌晨镇子边上那片小树林里的一片坟堆前。
他们都互相不信任对方,也从不肯露出自己的真面貌来。
毕竟这要是被捅出去了是要被抓起来嘎嘣打死的事。
贺知意昨天晚上在空间里折腾了很久才出来睡觉,此时被子被她的腿压在身下。
正抱着胳膊皱着眉头打着哆嗦。
因为睡觉不老实怀前的扣子开了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某处高峰。
别说虽然瘦的身上的骨头都硌人,但是没想到这该有肉的地方还真是不赖......
“唔。”
炕上的女人似乎是冷极了不满的嘤咛了一声,手胡乱的在炕上乱摸一通像是在找被子。
瞬时间雪白的小白兔又调皮的露出来大半。
“......”
一股湿热顺着路泽方的鼻孔流了出来。
路泽方脸红的发烫,不自觉的伸手一摸竟然是又流鼻血了......
“他奶奶的。”
路泽方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炕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小女人。
认命的别过脑袋去小心翼翼的牵着被角盖在贺知意身上。
路泽方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
贺知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上裹着两层棉被。
最上面的是路泽方的那床补丁最多的被子。
屋里没有点灯,但是窗外的微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
陆泽方已经出门了。
天还不完全亮。
旁边屋子里也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呢。
贺知意撇撇嘴,这路泽方还真是别扭。
昨晚都说好了的一起下山,结果还是不等自己。
不等就不等,自己还不能下山了咋的?
贺知意赌气的这么想到。
打从心里就是觉得路泽方是因为不想跟自己领证才不等自己一起下山的。
贺知意怕吵醒徐二英跟孩子们,干脆进了空间洗漱,还给自己下了一碗鸡蛋面。
吃完后这才蹑手蹑脚出了屋子关上门看了一眼旁边紧闭的屋门。
想了想还是回屋翻腾了半天找出来张纸在锅屋里用手指蘸着锅底灰写了个纸条:
“我下山一趟,很快回来。”
怕纸条不显眼,还专门放在了锅盖上。
只要徐二英起床来做饭就能看得见。
入了秋后的清晨让贺知意不由得缩缩脖子抱紧胳膊打了个寒颤。
裹了屋里路泽方的一件旧衬卦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显得整个人更瘦弱了。
拄着一根木棍子顺着下山的路慢慢往下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一直喝了空间里的井水的缘故,这次下山贺知意倒是觉得比上次要轻松了许多。
从山上下来后天已经完全亮了。
贺知意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下了山径直往镇上走去。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们大多都开始准备上地干活了。
看见贺知意从山上下来都向她投过来带着各种不明意味的目光。
贺知意懒得搭理她们,拄着的木棍一扔大步向前赶路。
此时路泽方也已经跟那个叫黑哥的男人交易完了准备去黑市换些米面还有其他吃的回去给一家人改善改善伙食。
想到贺知意昨天回到家拿到钱就要下山买东西,路泽方猜想是不是因为家里天天上顿下顿玉米窝头菜团子的原因。
所以还想要买点细粮跟零嘴儿回去给孩子们打打牙祭。
对,就是为了孩子们才买的。
***
从河西村到镇上要步行将近一个小时。
足以看出来村子的落后跟偏远了。
再加上贺知意要从山上往下走,这光是去的路程足足就得两个钟头。
贺知意不免叹了口气。
别说指望什么小汽车了,就连自行车轱辘都是见不到的。
往镇上走的这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多少行人。
偶尔遇见的零星几个行人也都是脸色蜡黄,拄着木棍子走路一摇三晃没有力气的模样。
一看就是极度的营养不良。
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往城里去的,三两个一伙的作伴去城里讨饭吃。
这样的人里竟然还有小孩子的身影。
贺知意一路上看得心里难受。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镇上也并不如贺知意所想的繁华。
街道两边一眼望去是一排排的砖瓦房。
似乎一切都是黑白灰色的。
贺知意有些失望,正走着神突然肩膀一沉。
贺知意一惊猛地回过头去。
“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乱跑出来干什么?”
面前蹙着眉头黑瘦的像个麻杆似的男人是贺知意的二哥贺胜文。
身后还跟着贼眉鼠眼的贺芬芳正转着滴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着贺知意。
他们今天天不亮就来镇上偷偷卖了鸡蛋准备去供销社打了煤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