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乔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
额,杨乾宇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话了,果然,谨言慎行这话是对的,多说多错。
“那你呢?你有没有发现?”林白乔反问。
杨乾宇一甩衣袖,十分从容淡定地回道:“当然有。”
闻言林白乔倒是有些意外,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侧首问他道:“什么发现?”
“这布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杨乾宇认真地说道。
林白乔:“……”
他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盯着杨乾宇道:“我一定是疯了才会问你,问条狗都比问你有用。”
他就不该对杨乾宇抱有期待,刚才也是被他突然正经沉稳的表象给欺骗了。
“哎哎哎,怎么说话的你,拿我跟狗比,林白乔你是不是太侮辱人了?”杨乾宇的怒气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中年男人站在一旁,局促不安地看着两人,总感觉这两位不太靠谱的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吵嘴。
林白乔懒得理他,伸手从他手里抽走那那块没问题的布,杨乾宇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嚣,林白乔一边研究手里的布一边冷声道:“闭嘴。”
“本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你竟然还拿我跟狗比,林白乔你是不是飘了,我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杨乾宇怒气冲冲地说。
其他时候就他们俩,怎么说都行,可是在外人面前林白乔也这么肆无忌惮,一点儿余地都不给他留,这让杨乾宇的面子往哪儿搁,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必要据理力争。
林白乔把布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什么发现也没有,不禁皱起了眉头,偏偏这时候杨乾宇还在一旁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林白乔转头看着他,眼中冷意尽现不可逼视,杨乾宇终于弱弱地闭上了嘴。
以他对林白乔的了解,若是这会儿他还不知道闭嘴,下一刻不是被扔到外面,可能就是被扔上房梁了。
果然,识时务者不仅为俊杰,还能保命。
林白乔收回视线后看着一旁紧张兮兮的中年男人,脸上立时换上了温和的笑意说:“你不用担心,待我们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该补偿的一定不会少。不过你手里的衣服和布需要留下来,以便我们查找原因,你去那边留个记录就好。”
林白乔虽然神情温和语气平缓,但中年男人还是有点儿发怵,听他这么说赶紧应承下来,留下记录后迅速离开。
紧接着,布泉又叫了第二位代表,是个年轻女子。
诸夏朝民风开放,对女子也格外宽容,并没有女子就必须整日留在深闺不外出的要求。
女子一进来杨乾宇就认出来了,他惊喜地喊道:“哎,摇芳是你啊!”
摇芳是琉璃城有名的解忧酒肆老板的女儿,今年十七,尚未婚配。
杨乾宇以前常去酒肆喝酒,所以自然认得摇芳,并且对这个秀外慧中,勤恳温柔的女子赞叹不已。
摇芳点了点头,声音温柔地道了句,“杨少爷好。”
说完,又朝林白乔行了一礼,“见过林公子。”
杨乾宇听摇芳叫林白林公子,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什么林公子,他现在是杨家的少夫人。
林白乔对这个称谓倒是很喜欢,他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被人叫夫人,说不烦那是假的。
“哎,你在我们家买的布出现了什么问题?”杨乾宇问。
林白乔看着杨乾宇那副殷勤急切的模样就心头不爽,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摇芳歉意一笑道:“我是来买的成衣,回去后便清洗了晾晒起来,谁知等我去收的时候发现上面尽是细碎的破洞。”
“衣服带来了吗?”林白乔问。
摇芳点点头,把一个蓝布小包递了过来,林白乔打开一看,是一件淡蓝色的裙装,上面果然满是破洞。
摇芳说:“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明明我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只晾晒了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本来我也没想过说来找贵庄要补偿,杨少爷经常光顾我们酒肆,我不该这样的。但是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听说很多人遇到了这种情况,我才跟着来看看的。”
杨乾宇闻言赶紧摇头,“哎,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去你们酒肆那是你们的酒好,我们的布和衣服出了问题是我们的原因,这是两码事,你来才是对的。”
林白乔抬眼看了一下摇芳,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女子不简单,也只有杨乾宇这憨货才会真觉得她说的是真心实意的。
可能好奇是真的,想要补偿也是真的,当然,不是说她不应该。如果真的只是好奇,或者感念杨乾宇经常光顾他们酒肆的生意,那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或者私下来说,非要在这个时候一起来?无非是既想保住杨乾宇这个老客户冤大头,又不想自己平白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