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换的没有?”鲍皇叔拿纸一边擦着裆一边问宇文颢。
“行李都在车里,凑合点吧,一会就干了。”
偏鲍皇叔也是个洁癖的,不肯凑合,瞅着宇文颢身上那件白色棉衫,宽松肥大,盖过臀部,便要两人换过来穿。
不是不可以……但是,就不!
宇文颢举着手机拍完鲍皇叔的湿身照,扭头就跑,鲍皇叔拔腿就追。
密林里惊飞了不少鸟,鲍皇叔摸着身上抢来的衣服,挡住了关键部位,甚是满意:“非得叫我亲自动手,乖乖地听话,早点换过来不就完了嘛。”
再看宇文颢,歪歪扭扭地穿着鲍皇叔的灰色T恤,撕吧完了,头发都乱了,小脸通红,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你还能再缺点德吗?自己尿一身,却来扒别人的衣服,真特么不要脸。”
也是,论体能,怎么比得过这个曾经全国第二的熊人。
“我这是给你积点德呢。”鲍皇叔恬不知耻地说。
已是下午了,两人下山时,又碰见那个白衣女孩,正坐在溪边休憩,气质清新脱俗,神情冷漠无感,看到他们两个走来,马上收拾东西,起身就走了。
宇文颢和鲍皇叔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深山无人,两个大男人跟的太近,女孩子难免会紧张。
鲍皇叔还说一个女孩子长得又漂亮,怎么敢一个人进山玩,也不怕出事。
宇文颢说,像这样独自徒步旅行的人很多,不少女孩也喜欢,别看是一个人,包里指不定装着啥防狼装备呢。
离开阿岗昆公园,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宇文颢说的湖边度假屋,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温和大叔,多伦多本地人,守着这个湖边,十几栋木屋都是他的产业,相隔不远,却也各不相扰,老板大叔亲自领着他们去预订好的房间。
木屋就盖在湖边,屋前下坡还有个通往湖水的小栈桥,岸边泊着不少独木舟和小船,这些都是免费的,任客人们随便游玩,餐厅也是老板自己的,法式的,欢迎客人们来品尝。
鲍皇叔留下一份菜单,送走老板,便开始在木屋里四处转悠,三间客房,一个起居室,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宇文颢已经挑好了房间,没有靠水,临窗而望,是片密林,打开行李箱,取出洗漱用品,鲍皇叔就溜达进来了。
“自己睡啊?”男人的低音炮永远都透着一抹暧昧不清的调侃。
宇文颢的声音也永远地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不然呢?”
“一起呗。”
宇文颢瞅了他一眼,将带来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你不知道在这里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鲍皇叔随手拨弄着宇文颢的那些衣服,住两天而已,男孩带了一堆换洗的。
“意味着什么?兄弟、哥们、朋友,随你怎么想。”
“嗤,你还真是个棒槌。”宇文颢打开鲍皇叔扒拉衣服的手,男人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是真棒槌,还是假棒槌。
“那都是他们老外瞎讲究,咱中国人不在乎这个,上学那会出去玩,哥几个就挤在老乡家的大通铺上,又省房钱又热闹,压胳膊抱腿,放屁吧唧嘴的,啥德行都有,可睡的贼香,谁还嫌弃谁啊。”
“鲍玄德,你懂不懂什么叫个人隐私啊,国内是国内,这里是这里,条件允许的话,谁喜欢跟别人挤在一起睡啊?”
“我就喜欢跟别人挤着睡。”
“起开,回你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宇文颢推开挡在衣柜前的鲍皇叔,不知怎地,心里一阵莫名的烦。
鲍皇叔满不在乎地走了,临了甩下一句话:“德行,又不是没睡过。”
宇文颢大声回应着:“那也是被你绑睡的,非我本人意愿。”
鲍皇叔忽又探进头来,笑眯眯地说:“诶,白又亮,知道吗,你睡我床上的时候,一个劲往我身上贴,推都推不开,卧槽……”
“去你大爷的!”
一只拖鞋飞了过去,要不是鲍皇叔闪的及时,准砸脸上。
鲍皇叔仿佛永远都是个闲不住的人,当宇文颢换好衣服,涂完防晒霜,戴着墨镜躺在屋外的躺椅上晒太阳时,鲍皇叔却拿出钓箱和饲料盒,蹲在一旁,开始调制鱼食。
太阳渐渐西下,却依然带着暖暖的残温,平静的湖水倒映着夕阳的锈红,也映在只穿了件跨栏背心的鲍皇叔的身上,健硕的肌肉随着搅拌的动作,也在发着光,金黄、橘暖,融为一抹诱人的蛋糕色,宇文颢缓缓地摘下墨镜,打开手中的速写本,悄悄地画起来。
“这里昼夜温差大,你穿上点,别着凉。”宇文颢提醒着男人。
男人瞥过来一眼,问道:“你又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