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极尽鲍皇叔特有的戏谑口吻。
妈的,宇文颢居然也笑了:“对啊,都被你说中了,只是有一点错了,我虽然在感情上空虚寂寞冷,但身体上却依然精力旺盛,每当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时,没有舔伤口,而是更喜欢玩、杯、子……”
最后三个字,铿锵有力,也很有宇文颢的冷酷风。
鲍皇叔还在笑着,又露出两边的尖牙,目光烈烈地直视淡若清风的宇文颢。
宇文颢将最后一块牛扒丟进盘中:“牛扒煎老了,凑合吃吧,还有,把烟灰擦干净,别弄脏我的桌子。”
牛扒是老了,至少八成熟,切着都费劲,鲍皇叔吃了一半,把刀叉一放,指着牛扒说:“就你这手艺,还想养我?歇菜!”
宇文颢抓起酒杯:“做梦去吧你。”
酒的味道不错,还是宇文颢第一次从酒庄带回来的那瓶,鲍皇叔一直存着,一个人喝,没意思,一堆人喝,舍不得,今天白又亮煎牛扒,特意带过来,就两个人,刚好。
好酒通常上头慢,但后劲绵长,冰酒度数低,更慢,鲍皇叔一杯一杯喝着,酒热耳酣,已经解开衬衫上端的几粒扣,露出颀长的脖颈,微微泛着红,也不提黄石的事了。
宇文颢拽过丢在一旁的加拿大旅游攻略,翻开来,里边夹着一张对折的纸,打开一看,原来是库伯太太那张英文字谜,有点惊讶,居然填出了一大半,想是鲍皇叔没事的时候,便会拿出来玩玩。
优秀的,男孩,朋友,地下室,机场,行李,证据,蕉配……
蕉配?
念到这个单词,宇文颢抬起头,看向鲍皇叔:“你确定?”
鲍皇叔嘿嘿一笑:“谁知道,就觉得这词填那合适,上下都通了。”
宇文颢白了他一眼,又去看填字游戏,真如鲍皇叔所说,上下都顺畅了,就是左右还空着,为什么会是这么个词呢?库伯太太就算爱开玩笑,也不可能会出这么个词让他猜,为了游戏的完整只能是蕉配了?也未可知。
嗖——
鲍皇叔从宇文颢手中抽走了那张纸:“还看,这可都是我填出来的,不许剽窃。”
“就冲蕉配这个词,我也不会剽你的。”
鲍皇叔忽然探身过来,一只手按在宇文颢的大腿上,斜睨着眼,卷着舌头问:“发音真标准,来,白老师再念一遍,我学学。”
宇文颢不动神色地看了他一眼:“拿开你的手,顺便再离我远点。”
鲍皇叔吃吃地笑了几声,忽然凑到宇文颢的耳旁,低声唤道:“诶,白又亮……”
“有屁就放。”
“听你发音,我都应了。”
What?宇文颢迅速向他身下一瞟,鲍皇叔还真没撒谎,八成里边又什么都没穿,一目了然,顶起来了……
我去!
宇文颢一拍桌子,乾坤大挪移,果断地移到另一张椅子上去。
“这世上有温饱不思银欲的吗?”鲍皇叔嘲弄地一笑,举起酒杯,发现杯子空了,又去拿酒瓶,酒瓶也空了。
“你还行不行啊?别喝了。”宇文颢见他两眼有些发直,不禁劝着。
“牛扒老了,酒也不管够吗?小气。”鲍皇叔又抓起烟来,自他来后,屋里的烟味就没散去。
宇文颢起身,开了冰箱,又取出上次岳华送的葡萄酒,墩到鲍皇叔的面前。
开了酒,叼着烟,鲍皇叔又将血液般的琼浆倒满一杯,根本不品,仰脖就是一大口,宇文颢说他糟蹋东西。
鲍皇叔晃着杯中的残液,神情恹恹:“糟蹋酒算什么,急了眼人都能糟蹋。”
宇文颢不出一声地望着醉意渐浓的男人。
鲍皇叔抬起微红的眼,直直地盯了宇文颢半天,忽然问:“你跟他,那个思密达,上过床吗?”
宇文颢沉了沉脸:“这不关你事。”
鲍皇叔半张着嘴,舌尖抵在上牙膛,发出一声古怪的“呲嗷——”像是骂人,又像是嗤笑。
“对,西方人注重隐私,可你不是特么中国人吗?”
宇文颢站起身,想要拿走他手边的酒瓶,被鲍皇叔一把按住了:“别动。”
“你喝多了,起来,回你家去。”
“我没喝多,就这点色酒,还不够我漱口的呢。”
“回家漱去。”
鲍皇叔用力地将宇文颢重新推回椅子上,挥了挥手:“我没事,你要有事,就先回。”
“这是我的家。”
鲍皇叔又把酒续上,点了下头:“对,你的家,你的牛扒,你的酒……你的黄石,你的思密达,都是你的……”
宇文颢冷冷地看着他:“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没有过似的。”
鲍皇叔又端起酒喝了一口,两眼迷离地看向宇文颢:“是,我本来什么都有,现在真的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