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反悔,可已经答应了,不去又显得小气。
碰了面,宇文颢先冲岳华点点头,又问鲍皇叔:“你想吃什么?”
“都听你的。”鲍皇叔眉开眼笑的,虽然宇文颢还是那副扑克脸,并没有相见欢的意思。
三个人开着岳华租来的车,来到学校附近一家法式餐厅,环境不错,颇有情调,鲍皇叔难得的,主动请缨帮大家点餐,嗯,岳华的英语辅导还算有成效,鲍皇叔虽然个别发音听上去还是有点别扭,但和侍者的沟通基本流畅,也显得自信很多。
鲍皇叔是陪岳华来D大面试的,岳华到多伦多之前,已经背着父母给D大心理学系投过简历了,今天正式约谈,至于能不能拿下这份工作,还要回去等消息,明天先飞回温哥华,如果正式应聘了,再收拾行囊搬来多伦多,如果不行,也就不做他想,不过看他俩高兴的样子,约谈似乎很成功,岳华也是信心满满的。
鲍皇叔举起手中的红茶,以茶代酒,提前祝贺岳华拿下这份工作,入住多伦多。
宇文颢跟着举了举杯,这个红茶显然没有库伯太太煮的英伦茶好喝,又苦又涩。
望着略显沉默的宇文颢,岳华忽然问:“你还生气吗?”
宇文颢有些木然地看向他:“什么?”
岳华指了指鲍皇叔:“那天的事。”
宇文颢哦了一声:“没什么可气的,反正我也没吃亏。”说着,还瞄了眼鲍皇叔的手,早没事了,此时正拿着刀叉跟一只鸭腿较劲,鸭腿肉不像牛扒那么好摆弄,弄的他有点烦躁。
“你是没吃亏,看看你的杰作——”鲍皇叔把手伸到宇文颢面前:“牙印,看见了吗,还特么挺工整。”
还真是,右手掌的侧面上下两排十分均匀的齿痕,两个半月牙,合起来一个椭圆。
宇文颢笑了,好像自己给鲍皇叔盖了个章——专属的印签。
“还笑。”鲍皇叔作势要打宇文颢的脑袋,宇文颢张开嘴,作势回咬,鲍皇叔嗖地缩回了手:“还敢咬!”
岳华品着盘中的碎鸡肉,不断微笑着,鲍皇叔忽然将刀叉一掷:“不吃了。”
岳华问:“怎么了?”
“我要是跟他们这要筷子,估计也没有吧?”
岳华笑道:“嗯,你最好别。”
瞅着慢悠悠吃着牛扒的宇文颢,鲍皇叔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盘子递过来:“诶,帮我切了。”
宇文颢一撩眼皮:“为什么?”又指了下岳华:“你不是有朋友吗。”
鲍皇叔眸光闪闪地盯着宇文颢:“他又没有咬我!”
“猫什么时候还我?”
“明天,等岳华走了,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说好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我的还少吗?”
“不管拉倒。”鲍皇叔抽回盘子,准备下手抓着吃。
宇文颢瞪着他,又拽回盘子,笨死算,鸭腿有什么不好切的?啧,都特么快戳烂了!
扑哧,岳华忙用餐巾挡住了嘴,笑得肩膀又一颤一颤的。
吃过饭,三个人回到学校,宇文颢下午还有课,就在学院门口告别,岳华说如果这次来不了D大,欢迎宇文颢以后去温哥华时找他玩,宇文颢说了声好,岳华提议互加微信,宇文颢面子薄,再不乐意也跟人家刚碰过杯吃过饭,将来没准还在同一个校园里进进出出的,加就加呗,反正除了鲍皇叔,没人能看见他朋友圈。
宇文颢刚走出没多远,想起自己的鞋也在他家,又折回头来,正好听见岳华对鲍皇叔说:“哥,我可是功成身退,将来你可想着还我这个人情。”
鲍皇叔颇有不满:“成什么功?你就是个狗头军师,还害的我被咬了一口。”
岳华拍着他肩膀笑道:“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一眼瞥到追回来的宇文颢,立即闭上了嘴。
三人都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停顿,宇文颢才开口:“我,要不,明天还是我去你家拿猫吧,鞋也在你那儿呢。”
鲍皇叔连忙点头:“哦哦,行,都行。”
坐在雕塑室里的宇文颢,望着窗外天边云卷云舒,神思也恍恍惚惚,什么成功身退,什么狗头军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手机轻震,鲍皇叔发来一张图片,那是宇文颢往回走的一个背影,在学院那座古老建筑的衬托下,三三两两的模糊人影,只有他走在冬末残雪的校园小路上,显得那样修长、孤单。
看多了鲍皇叔的图片,虽说是手机拍的,以艺术生的眼光来看,应该是有些构图审美的,想起他说的,背着相机能在故宫拍一天雪景,想来这人不仅喜欢摄影,而且技术还不错。
鲍皇叔发来一条信息:谢谢你陪我吃午餐,明天晚上来我家吃晚餐吧,顺便取猫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