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皇叔挑了下那该死的浓眉,抄起桌上的一个杯子,转身又去倒咖啡:“你到我这找什么猫?”
“你说呢!”宇文颢的目光钻皮入骨的盯着鲍皇叔每一个表情。
鲍皇叔品了口咖啡,似笑非笑地:“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偷了我的猫。”宇文颢犹如一根定海神针,戳在鲍皇叔家两厅之间的明暗交界线上,一半阴,一半阳,就像被摄影师精心创作的一幅黑白作品。
鲍皇叔缓步接近光源照不到的阴面,似乎想看清男孩那一面的表情究竟是怎样的,男孩随着男人的近前,微微侧了下身,整张脸都失去了阳光。
鲍皇叔呷了口咖啡,回答的很悠然:“我可没偷,你说话注意点。”
宇文颢终于笑了,怒极而笑,一抬手,唬了鲍皇叔一跳,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胸大肌。却只见男孩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从跨栏背心上,捏起一根细软的毛,灰白相间,虎斑纹的,微微地晃动在男人的面前。
鲍皇叔连忙低头一看,卧槽,背心上不止一根这样的毛。
“这是胸毛,我早上刮胸毛来着。”男人面不改色地说。
宇文颢半眯的眼瞬间扩张了,有点不敢相信,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眼前的这个男人还能将无耻和下作,进行的如此彻底!
“鲍玄德,把猫还我。”
“我说了,我没偷——你、的、猫!”鲍皇叔一字一顿,两眼直盯宇文颢,人也犀利起来。
草!
基德——基德——宇文颢放弃了与人社交的打算,开始在屋里喊着基德的名字,望了眼楼上,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一抬脚,迈上了楼梯。
鲍皇叔连忙放下咖啡杯,追了过去:“你干什么?”
“找猫。”
“凭什么在我家找猫?”
“让开。”宇文颢甩开拦在身前的鲍皇叔,蹭蹭几步往楼上跑,鲍皇叔紧随其后:“白又亮,你过分了啊。”
基德,基德——宇文颢就像一阵旋风,刮开楼上所有的房门,鲍皇叔左挡右拽的,都被愤怒的男孩推开了。
“宇文颢,你这是私闯民宅。”
“那你报警吧。”
“妈的,小兔崽子,跟我这撒野是吧?”
“对付你这种缺德玩意,就该这样——基德,基德——”
走廊的尽头是卧室,宇文颢一掌轰开紧闭的房门,超大的床上,堆着凌乱的被子,衣服、浴袍,散乱、随意的不成样子。
“出去,你听见没有。”鲍皇叔也有点急了,想去抓闯进浴室的宇文颢,被宇文颢一推,撞在门上,身后的门把手一下子戳在腰眼上,鲍皇叔顿时扶住腰靠住门板,倒抽了口气。
然而,楼上也没看见基德。
正当宇文颢再想直杀地下室时,忽然被浴台上某个竖立的杯状体抓住了目光,这玩意瞅着眼熟,想起来了……网上见过,自己也曾经挑来挑去的,但终觉得没意思,不如左兄右弟更合人心意,便没买。
丁丁套之谜瞬间破解,原来是为了配合丁丁杯啊……
宇文颢下意识地去看鲍皇叔,鲍皇叔面红耳赤,突然一声爆喝:“滚!”
宇文颢的面皮也跟着发烫,眼皮一耷拉,正往外走,猛然间,脚步停住了,目不转睛地望向鲍皇叔凌乱的床。
也许被刚才俩人间的肢体过招和鲍皇叔那声巨吼所惊动,堆在床上的浅灰色的被子,中间的部位,一动一动的……
宇文颢上前一步,掀开被子,正在潜伏的基德,顿时缩成一团,抬起头,瞪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着突然驾临的前任铲屎官。
宇文颢转过头,也狠狠地瞪着鲍皇叔,肯定刚才他敲门时,鲍皇叔匆忙把基德盖进了被子里。
鲍皇叔面色的红潮还没完全褪去,只是语声很轻淡:“滚出我的家。”
“你偷了我的猫。”宇文颢重复着这句话,眼内升起一抹悲哀,这个男人,前几天还站在午夜的街头,跟他说,他不会只有一个朋友的……
“你丫烦不烦啊,就会说这一句?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丫给我听清楚喽,我、没、偷!”
望着宇文颢眼里的那抹悲哀,似有所触,鲍皇叔忽然间泄了底气,从里到外都柔软下来,语声也透出几分无奈:“是它自己钻过来的,我……我就帮了点小忙。”
宇文颢冷冷地望着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所以你就把它回家的路给堵上了。”
“是我干的,怎么了?”
“我四处找猫,你也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对啊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用着急,它会回去的。”
“鲍玄德,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藏起别人家的宠物,缺不缺德啊!”
鲍皇叔嗤地笑了下,将缺德进行到底,还振振有词地:“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养的是宠物啊,那我可得说说你了,你宠它什么了?你看看你,把猫养成啥样了?还好意思说,天天放院子里玩,弄一身土,也不给洗澡,你知道它身上打了多少毛结吗?我弄断了两把梳子才给它通开,洗了澡,剪了指甲,指甲上都是血嘎巴,哼,估计你也从来没留意过,还有啊,你是怎么喂猫的,吃的这么胖,再这样下去,会得肥胖症的,你这是养猪呢还是养猫呢,知不知道猫要是过于肥胖,会得很多疾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