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没有道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不应该梦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老板。”她最近新招的那个从哥谭大学毕业,但是一心想在猫咖打工的女大学生小心翼翼地挨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玳瑁猫,眼中闪烁着清澈的愚蠢,“你昨晚没睡好吗?”
赛琳娜把这位新店员泡的咖啡中没滤干净的咖啡渣吐回杯子里,把杯子往桌面上一墩。她扭过头:“很明显吗?”
女大学生伸出两个指头,比了比她眼下的青黑。赛琳娜吸了口气,忍住一个呵欠,尽量和颜悦色地说:“没事,你去忙吧。把暹罗换到暖气旁边,它都快黑成煤球了。”
店员一阵猛点头,亚麻色的短发在空中因静电而飘了起来。赛琳娜看着她,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她就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把店员脸旁的乱发别到了耳后。
“老板,下次我给你带一瓶玫瑰精油。”她脱口而出,“你用的这个不够滋润。”
几秒钟后,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触电般缩回了手:“……”
“老板你别这样,我害怕。”店员浑身僵直,脸颊通红地说,“要不我再给你泡杯咖啡吧。”
“……别。”赛琳娜转过身,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咬牙说道,“你们先看店,我出去一趟。”
她抓起自己的墨镜和围巾,以一种要杀人般的气势出去了。
赛琳娜钻进车里,系上安全带,目标明确地直奔冰山俱乐部。
哥谭如今变得很不错,但赛琳娜知道曾经不是这样。在他们金盆洗手之前,哥谭曾有过一段极其混乱的时期。
那时候她是一个小偷,而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是个假装成合法商人的黒幚头目。他们的交情在其他怪物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亲近。
她停好车,直奔冰山俱乐部顶层,那间属于企鹅人的办公室。几个冰山的员工走上前原本想拦住她,但一位心腹显然认出了赛琳娜的脸,挥挥手让人放行。
赛琳娜推开科波特的办公室门,只见企鹅人正背对着她,深沉地关上保险箱,拧动了锁。
“真是稀客,赛琳娜。”科波特用他那独特的嗓音说道,“我这儿可没有好东西可以让你拿走。”
“别装了,奥基。”赛琳娜嘲讽地说,“我们都金盆洗手好几年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大白天的你戴墨镜干什么?”
“你不也戴着墨镜?”科波特转过身,尖声说。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你看。”赛琳娜不耐烦地说,伸手拉下自己鼻梁上的墨镜,露出她青黑的眼下皮肤,“我已经连续三四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一直在做梦——”
“——梦到一个……名叫E小姐的女人?”企鹅人语气古怪地说。他同样摘下墨镜。那双鸟类般精光闪烁的眼珠下方,是和赛琳娜如出一辙的青黑眼袋。
“……你真的也梦到了?”赛琳娜倒吸一口冷气,“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是说……其他人?”
她跟梦中的同僚在现实中交情泛泛。但此刻,梦中的感觉鲜明地影响到了现实:她有种急切的想要和他们交流梦境的念头。
她想和他们谈论“导师”的声音,谈论她的微笑和他们曾经共度的时光。她想起在梦里他们是如何亲手改变这座城市,而当她望向窗外的时候,发觉自己竟然从不知道那些似乎早已存在的政策和建起的设施是什么时候、由何人所创。
“我今天本来是在等尼格玛的。他刚做完这个梦的当天夜里就跑来在我的餐厅里出了一堆谜语。”科波特烦躁地说,“我去让人在市政厅的系统里查了——别瞪我,猫咪,我只是偶尔打一下法律的擦边球——哥谭没有一个叫斐莉达·莫扎特的人。只能指望我们的‘谜语人’先生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要问一下奎泽尔和艾斯利。”赛琳娜果断地说,“借一下你的电话。”
结果十分显而易见——那两位在学术界同样蜚声遐迩的女性同样为那不知来由的梦境所困扰。实际上,在赛琳娜打去电话的文件口,哈琳·奎泽尔医生正准备对帕米拉·艾斯利博士进行催眠治疗,试图找出她们相同梦境的成因。
“来冰山俱乐部。”赛琳娜说,“我们见一面。”
“太好了,赛琳娜,原来不是我疯了。”哈琳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艾薇说如果我找不出原因就把我埋进化肥里。”
半小时后,科波特的秘书把脸色苍白、神情瑟缩的乔纳森·克莱恩带了进来。正焦虑地等着尼格玛的企鹅人对此大为不满,脸色阴郁地说:“你也梦到了?”
在哥谭大学风评不佳的心理学教授,克莱恩抿紧了嘴,点了点头。科波特恼火地说:“凭什么——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