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有一切都随着那场大火付之一炬。
后来他想,她也该有个墓地——她送了那么多人“回家”,她也该有个归处。
定制墓碑的时候,住持询问刻碑人的身份。
“这位施主与往生者的关系是?”
降谷零没有回答,他似乎在走神。
诸伏景光见状,替他回答:“……爱人。”
降谷零骤然反驳,“不是爱人。”
他们是什么身份?她是他的什么人?他又是她的什么人?
他不知道。
就像她留下的那么多未解的“为什么”一样,这个问题,他同样无法回答。
唯一能肯定的是——
不是爱人。
就算让后来的降谷零再回头评价这么多世界以来自己和她的关系,他依然会这么说。
“不是爱人。”
哪怕是他们曾距离如此相近的另一个世界。
那一个世界的津木真弓不再是情报科成员,也不是什么高中生侦探,她拥有另一个不同的身份——组织的编程人员。
如果安室透当时保留了之前世界的记忆的话,就会发现,那个世界的组织似乎尤其注重IT类的技术发展,甚至不再像其他世界一样,只是从外部挖程序员过来做软件,而是直接在组织里自己培养起了编程人员。
津木真弓就是其中之一。
一个天才的程序员可以做很多编程以外的事,比如——破译密语。
那天津木真弓醒来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擦黑,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睡下时才将将下午,但此刻入了夜。
她刚翻个身,想去床头够手机看看几点的时候,一条布了些许伤疤的褐色手臂便缠了上来,拢在她的胸口,将她往怀里收紧地抱住。
津木真弓疲惫地叹了口气,嗓音还有些沙哑,“……别闹。”
身后的人仿佛没听到般,不肯放了她,她伸手推了两下,随即伸手去锤他。
“……明明刚刚完成一个大任务回来,居然还不累……唔……”
她的话消散在翻身压上的男人唇齿间,津木真弓已经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自从早晨安室透下飞机回家后,就没有消停过,一直闹到下午,她一觉睡到现在,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对方给予了她一个堪称撕咬的亲吻,像是带着起床气般,黏黏糊糊又缠绵不舍,握着她肩膀的双手逐渐收紧,几乎要嵌入她的肩胛骨中。
津木真弓转过头勉强换气:“……你是狗吗……”
安室透埋头在她的颊边,滚烫的呼吸呼在耳廓,像是轻笑一声。
“论嗅觉的灵敏程度,在你面前……我可当不上这个称呼。”
津木真弓顿住:“……什么?”
他的呼吸颤了颤,似乎在克制什么,随即缓缓低语。
“公安内部和组织中他们卧底沟通的密语……是你破解的吧?”
津木真弓笑了一声,“是啊。”
安室透的指尖又收紧了两分,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一般,有意识放松了自己的手,尽量用一种不在意的语调开口。
“那个卧底呢?处决了?”
津木真弓的指尖在他的肌肉轮廓上缓缓挪动,带出细微的痒意,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是说苏格兰?大概是吧,在你回来的前两天,我听说是黑麦动的手。”
安室透像是克制不住般,骤然开口,咬上了她的颈侧。
在这之前,他们的交流过程中,他也偶尔会有些粗暴的动作。
亲|吻中抑制着撕|咬,吮|吸里掺杂着啃|噬,却少有像现在这样,他没有留有余力,齿关深深嵌入她的肩头,再用点力便要见血。
津木真弓轻轻“嘶”了一声,动了动,想要避开,对方放开了他的撕咬,亲|吻却如影随形。
他的手掌也从她的肩膀离开,带着抢茧的指掌缓缓上移,最终落在她另一边的颈侧,扣在了她脖颈处的动脉上。
津木真弓像是毫不在意,笑了一声,反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手臂还有些脱力,只是简单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在他的后脑处纠缠交叉,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吊在他身上。
“我只是帮忙处决了一个卧底,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她问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甚至还含着笑意。
安室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就要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却被下一秒后脑处传来的冰凉触感唤回了神智。
锋利的小型匕首指在了他的后颈与后脑的交界处,只要她稍稍用力推进,安室透颈椎的第七节 颈椎就会断开与皮肉的连接。
安室透知道,那是她那柄从不离身的小匕首,伪装成口红的模样,轻轻一旋便可置人于死地。
他的头脑冷静下来,缓缓松口,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