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清理的师傅到了,需要你下去签字,工藤,工藤?醒醒啊!”
工藤新一从床上坐起,揉了揉眼睛,“……进。”
津木真弓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不去看床上的他,反而伸手“哗啦”一声,替他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日光照了进来,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她在日光中伸了个懒腰,随即转身,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传到他耳边的,是熟悉的、不耐烦的声音。
“快下去签字,不然告诉我你们家印章在哪里也行,人家等了你快一小时了!”
她的语调有些无奈:“而且这本来就该是你身为房主和房东的责任!租赁合约中可没说我作为租客需要打理房子的硬件设施!”
工藤新一头脑还有些懵,下意识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发顶,勉强分辨出她话里的意思,随即回答。
“印章在鞋柜上的柜子里。”
津木真弓于是离开了房间,工藤新一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翻下床,穿上拖鞋,向着窗外看去。
晨光照着满庭鲜花,杂草已经被清理掉,满园花圃在隆冬中盛放,津木真弓将清修杂草的师傅送出庭院。
下一瞬,仿佛若有所感般,她回首,目光向三楼的主卧看来,与他的目光在晨光与鲜花中相交。
……随即做了个鬼脸。
工藤新一失笑,走回房间里,洗漱后顺着楼梯下楼,津木真弓也已经从花园中回来,正在咖啡机前打咖啡。
工藤新一鼻尖翕动,嗅了嗅客厅中的咖啡香,“你换咖啡豆了?”
津木真弓的声音混着咖啡机“嗡嗡”的启动声。
“之前网购的蓝山咖啡豆来了,尝尝鲜。”
她磨完咖啡豆,将咖啡粉倒进按压柄,反手扣上咖啡机,按键萃取。
从冰箱中拿出牛奶,倒入杯中,打开蒸汽打奶泡,最终倒入萃取完的咖啡液,拉花。
熟悉的的流程,一如她每天清晨都重复的咖啡工序,工藤新一已经能背下来。
两杯咖啡端了上来,工藤新一看着两杯拉花——放在自己面前的这杯是一枚草叶的拉花,而她自己面前的则是玫瑰形状拉花。
“……为什么我的就是草?”他不满抗议。
“房客替房主做了额外的、不属于自己的工作,只是给你换了一份拉花而已,少抱怨了。”她翻了个白眼。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有些理亏,于是不再分辨,余光瞥见桌上的一纸信封,上面是东京大剧院的LOGO,想起了什么,拿过信封。
“昨天就签收了,但你一直没拆开,里面是什么?”津木真弓顺着他的动作,也看向了那个信封。
工藤新一掀开火漆印,从信封中倒出两张音乐剧的门票。
“杰拉德·普雷维奇改编的新版《罗密欧与朱丽叶》音乐剧日本场的巡演门票。”
他将门票放到她面前,“首演场可是一票难求。”
津木真弓喜爱音乐剧这个喜好从没明显地表现出来过,还是他试探出来的——准确来说,是他让安城里穂帮自己试探出来的。
虽然之前她轻易地就认出了《摇滚莫扎特》的曲子,但他还无法确定。
直到那天,安城里穂正在社团活动室赶稿,赶到一半,突然开口。
“如果要给男女主定情的时刻配一首BGM,伊莉萨白里的《夜曲》怎么样?也是茜茜和弗兰兹定情时的歌。”
当时活动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津木真弓自然不会以为这个问题是问工藤新一的,她翻着手中的书册,下意识答道。
“不太好……虽然是定情曲,但最后老年时的分道扬镳也是用的这首BGM,不如用罗朱的《Aimer》——不管多冷面冷心的人,听到这首曲子,都很难不心动。”
自此,工藤新一确定了她这个爱好。
此时的津木真弓坐在他对面,看着手中的音乐剧门票,目光定在门票上的时间栏。
“……首演场,2月14日?”她呢喃着时间。
工藤新一心中一跳,喝了一口咖啡,让自己镇定下来,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
“和当年在法国的第一次首演时间相同——怎么了吗?”
“是情人节啊……”她似乎有些为难。
“歌颂爱情的音乐剧在情人节首演,不正常吗?”他试图说服她。
这实在是件很矛盾的事——抱着某种不可言说却又呼之欲出的小心思,他既想对方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时间和他一起共赏一段歌颂爱情的演出,又害怕她因为这个过于特殊的寓意而拒绝他。
所以话一出口,他便只能将话题往歌剧本身引。
津木真弓托着下巴,看上去有些犹豫,但出乎他预料的,犹豫的却不是“情人节去看《罗密欧与朱丽叶》”,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