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认真地思考了半秒,决定绕道回家,但琴酒已经抬头了。
津木真弓尬笑两声:“……老师你好,老师再见。”
说着飞速转身想要跑路,随即手腕一紧,被对方扯了回去。
“你干什……”
下一秒,面前的马路口飞速疾驰过一辆汽车,狼狈地避过了差点来个鬼探头的津木真弓,喇叭按得震天响。
“这么赶着送死?”琴酒的声音中还带着一声嗤笑。
“……谢谢。”
该道的谢她当然会道,但该跑的路也是要跑的。
她再度脚底抹油:“那什么……我妈叫我回家吃饭……”
她试图挣开琴酒抓着她手腕的手,就听他开口道:“你没有母亲。”
“……你怎么还骂人呢?”津木真弓瞪他。
看到对方波澜不惊地表情,突然意识到……她拿的好像确实是父母双亡的剧本来着。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吗?
她叹了口气,“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她终于愿意好好沟通了,琴酒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
津木真弓试图退后:“……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好了。”
但琴酒没有放开她的手腕,而是目光一顿,似乎落在了她身后的某处地方。
“苏格兰?”
绿川光!?
津木真弓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还没想到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见身后只有一片空地,没有任何人影。
下一瞬,琴酒伸手一扯,将分心回头的她拉入了保时捷的后座。
“砰”一声,车门随着他自己的进入关上,遮光的车膜将所有光线隔绝在了车外。
阴暗的车内暖气风无声地从前座吹来,混合着浅淡的烟草气息,车内的烟灰缸里还有几根刚刚熄灭的烟头。
津木真弓倒在后座上,勉强回身,看向了几乎半个身体压在自己身上的琴酒。
——客观来说,出于车后座狭小的空间考虑,对方只能压在她的身上。
但津木真弓已经瞬间应激。
“你……”琴酒刚开口说了第一个字,就顿住。
他目光一垂,看向了自己的左肩——那是他两次受伤的地方,此刻,正被一柄利刃抵着。
利刃的刀柄处,是一只白皙的手。
津木真弓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有些颤抖,在本就昏暗的车内更显暧昧。
“……我说过吧,下次见面,我会亲自给你一枪——很可惜我拿不到你的枪,但给你一刀还是能做到的。”
如果能和对方好好沟通,她也不想在校门口的街上动刀动枪,但既然他不肯听,那就不能怪她了。
琴酒看着抵在自己伤口上的利刃——她倒是很会抓他的弱点。
“这柄三|棱|军|刺,谁给你的?”
当然是那天从变小的赤井秀一那里“收缴”来的,但反正她不会说实话,干脆睁眼说瞎话。
“天上掉下来的。”
她稳住自己的声音,“你现在放我出去,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柄带着刀鞘的薄刃被递到了她眼前。
当然,和她直接拿刀刃对着他不同,琴酒握着没有出鞘的那头利刃,倒转着刀刃,将刀柄递到了她眼前。
“用这把。”
“……什么?”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柄刀放在她手边,随即伸手扣住她握着三|棱|军|刺的手腕,微微施力,将它夺下。
“军刺别再拿出来。”
他从她一直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上拿出三|棱|军|刺的刀鞘,将军刺小心入鞘,随即扔回给她。
她被他这一套动作搞得有些懵,“……不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本以为这人把她强撸进车里又是想干什么,但看上去又不像是那样。
——就在她这么想的下一秒,肩上一凉,校服的领子被他扯了下来。
津木真弓瞬间弹了起来,身上的人突然再度开口。
“上药。”
她没听清:“谁?”
“……药。”
……药是谁?
两人面面相觑,琴酒看着她从头到尾都一幅状况外的神情,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将手伸进她的书包,将她放进去的那支药膏拿了出来。
——就是刚刚他连着零食一起给她的那支。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津木真弓被他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就是不肯好好说话,非要行动先于语言的操作搞得十分窝火。
琴酒慢条斯理地打开药膏,拆开塑封,“我说了,上药。”
津木真弓看着他的动作,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帮我上药?……嘶,凉……”
她话音未落,冰凉的药膏已经落到了她的肩头,那处已经泛起青紫的牙印上。
——而那处伤痕的罪魁祸首,正压在她身上……帮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