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野春海抽了抽嘴角,说:“……时时刻刻?你也不嫌腻歪。”
“怎么可能腻?!小海你怎么说这种伤人心的话?!”
还没等及川彻再说点什么,八重野春海另一只手猛地拍在了自己的脖子旁边。
及川彻吓得声音噎住,差点以为自己要挨一手刀了。
直到八重野春海把手挪下来,一坨黑乎乎的蚊子尸体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讨厌蚊子。”
见到自己的老敌人,八重野春海的表情变得苦大仇深,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苦难。
果然,这只蚊子只是开端,他们逛了没多久,八重野春海已经被叮了好多个蚊子包,即使穿着长裙,还会有蚊子钻进裙摆,咬在腿上。
更别说胳膊和脖子了,简直是重灾区。
下午出门匆忙,八重野春海翻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止痒露和驱蚊水了,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她痒得厉害,止不住地挠。
及川彻牵制住她的两只手,劝道:“再挠要破皮了!”
“没有止痒的药我要死了……”八重野春海很崩溃,“啊啊啊你怎么没被蚊子咬。”
她的脸上也迅速冒起了一个小红包,看起来分外可怜。
庙会这边绿化很好,再加上今天聚集了许多新鲜血液,所以蚊子自然多。
及川彻赶紧拉着她逃离这片蚊子聚集地。
两个人走在了回家路上,这条路上的行人稀疏,加上两个人行进得飞快,至少八重野春海没有再被咬。
可是回家还要走十五分钟。
眼见得路上终于没人了,八重野春海克制不住掀起裙摆查看了一下,小腿上红红白白,快肿成萝卜了。
她蹲下身,指甲刮上了自己的腿,几下狠挠之后,肉眼可见连成了一片红。
及川彻怕八重野春海挠伤自己,赶紧伸手去拽她。
大腿也被咬了,但八重野春海被及川彻束缚着,又不好意思把裙摆再掀起来伸手进去,只能隔着裙子隐蔽地捏了两把自己腿间的软肉,一下子就把自己掐得泪眼汪汪。
两个人僵持在了原地。
“呜……”八重野春海欲哭无泪,恨不得自己长出四只手来挠,“你让我挠一下吧,求你!破皮就破皮吧!”
及川彻摇摇头,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听说……碱性物质可以中和掉被蚊子咬了之后的酸性物质。”
八重野春海脑子都混乱了,“这会儿说这个干嘛?我们俩会随身携带碱性物质吗?”
“如果我说,”及川彻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唾液是碱性。”
“唾液?”
“嗯……”
沉默忽然扩散在两个人之间。
八重野春海保持着想去抓挠的动作抬头,她的手机械地按在胳膊上,然后又被及川彻一把抓住。
瘙痒感传遍了每一处,尤其是蚊虫叮咬过的地方,开始极具存在感的发烫。
她刚才挠过的腿更是密密麻麻地泛起痒意。
“别抓了,”及川彻说,“指甲有毒的。”
指甲有毒。
唾液……倒是有杀菌的作用。
八重野春海的脑袋跳出了生物老师说过的内容,她艰难地思考着,看向及川彻的目光,逐渐偏移到他的唇瓣。
他被她注视着,紧张地下意识吞咽。
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动,像桃核一样,所过之处晕开了桃子般的水粉色。
“要、要我帮忙吗?”
“……怎么、帮……”
“走。”
旁边就是一条隐蔽的小巷,巷口那端是堵住的墙,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死路,从不会往里面走。
连路灯都找不进去的、黑漆漆的巷子,谁会没事往里面钻呢。
八重野春海背靠着冰冷的墙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外墙,有着极为粗糙的质感。
左手手心是自己的连衣裙布料,她攥得紧,把裙摆捏出了整片褶皱。
她不适应地偏过脸去,左侧耳朵压在墙面,蹭得外耳廓发疼——
可依旧压不住右边脖颈的异样感受。
棕色发丝掠过她的眼前,及川彻的手贴着她的左脸,主动垫在她与墙中间,滚烫的掌心蒸得她头脑更为混沌。
是干燥的唇试探性地先落在红肿上,那股钻心的痒意几乎是瞬间卷土重来,八重野春海打了个颤,下意识地抬手想要去挠,却挠在了及川彻的下巴上。
“嘶——”及川彻拉开距离,“还好没让你再挠,不然你肯定要把自己挠破皮了。”
没有路灯,但今夜难得明朗的月色照亮他脸上那两道红痕,八重野春海一边想抓自己,一边紧张地伸手想去触摸,“没事吧?”
“没事,”及川彻摇头,“不过要扣住你的手免得再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