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德善心里一慌，人仰马翻，然后玩偶布料越来越多出现在视野里，终于他看到了下方的玻璃里自己的身体。
身体还没连接上？那现在这个可以活动的身体是什么？
他开始仔细感受四肢百骸咒力流经的样貌，再借着女孩捧在腹前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映在里面的是一个嵌着巨大人头的怪异玩偶。
德善目眦尽裂，恨意翻涌出来，但还没一个用力，整个人就又倒下。
绵软的玩偶娃娃，根本支撑不起一个成年人的头颅。
宇文将镜子左右转着，摆出电视购物女主持人的热情，“惊喜吗？！我们为你选择的是去年购物网站最热卖的玩偶——的近似款！”
“为了保证细节，尊贵的六眼大人已经帮忙看了，保持感恩吧！”五条也跟上，拖着尾音，愉悦地注视着那头颅的颤抖，甚至有功夫和宇文窃窃私语，“真的好胆小啊，他们这个流派的死因该不会都是被吓破胆之类的吧。”
“是啊，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太强了的缘故吧。”女孩假装这是自己思考之后的产物。
“有道理。”
被狠狠戏耍又被扔到一边的德善终于爆发了，他借着后仰扑腾的功夫，积蓄全部力量，突然发难打破身下的玻璃，背水一战似的扑倒了自己的身体上。
“受死吧，死小鬼，这次我要把你们都撕碎了！”
头颅下方和玩偶接线的地方破开，伸出章鱼一般的触手，一接触到头颅断面就长了上去，带着德善的头颅嗖地粘连长好。
“哈哈哈哈哈哈——”随着全身嘎嘣嘎嘣的脆响，德善时隔多年终于完璧回归人间，他并不知道现如今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动，也不知道咒术界众人现在对面前二人闻风丧胆。
他只知道，走出了最后一步的他，已经基本迈入人间佛的领域，无论如何都处于不死的境地。
宇文和五条相互对视，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知道厉害了吧，可惜我不会饶过你们了！”德善伴着嘎嘣嘎嘣的声音踏出了玻璃棺材，脚落地时，“咚”一下发出明快的撞击声。
“嗯？”他低头。
宇文和五条也低头。
三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在一条从袈裟下露出的凳子腿上。
“噗，这么信任我们吗？”竟然分辨都不分辨就直接‘穿衣服’。
五条没正形的摊在女孩身上，“阿满，赶快解决掉这个任务，这里好臭——”
“好了，好了。”宇文闻言摸了两把头顶上沉甸甸的猫头，真正板起脸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被我们联合打到说出真相，然后去死，二是乖乖说出真相，然后去死。好好选一下吧，明显第二个更好吧~”
德善和尚掀开自己的衣服，手逐渐抖起来，最后崩溃大喊，“这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哎呀，不能怪我，我只是试了下，竟然就录入进去了，于是灵感爆棚给你的身体做了点改装。”把胸部以下接了个瘪的汽油桶，再下面又接了个教学用大三角，正好就和假人用的大腿适配，最后就用凳子腿收个尾。
为难他这么起身，一路叮叮咣咣竟然没觉察出不对劲来。
到现在为止，德善已经清晰地知道这一对男女的厉害，重生的快活和自大刚炸起毛就被现实的冷水泼得倒伏在地，更何况他以为自己金刚不坏的身体不知为何就被改造成这样，根本无法践行最后一步。
“噗通”，他带着一身叮叮咣咣乱响的东西，跪下祈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没有随意杀生。”
“哈？这背后这么多的骷髅头，你当老子瞎啊！”五条当了个合格的打手，不等‘老大’发话，已上前一步呛声。
“您知道的，我已经被制作成这样好多年了，而这些骸骨都是那之后其他人所为，与我毫无关系。”
“行了行了，管他那么多。”宇文不在乎这么多人到底怎么死的，她只想赶紧过游戏剧情，“快点交代吧，怎么和那个头顶缝线的人勾搭上的，老实交代清楚。”
德善当时也听说了森合家围剿的事情，“毫不夸张，半个咒术界的人都来了。”
宇文记得之前的剧情里，所有人都是为了法器的出世将森合家团团围住，那是传闻中可以修改历史的厉害家伙，大概率之后会被玩家得到，或者就在玩家身体内。
“我可不是那种冒进的人”，德善勾起一点回忆的笑，“原本只是被叫过去支持结界术，谁知道进去里面的人或伤或混沌着出来，那简直是一片乱象，上层还在激烈的讨论，但有不怕死的源源不断进去，不知不觉我就到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