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生活里,高中时期好像都在为考学做准备,因为没钱,只能蹭亲戚家孩子的补习册,有一次还被推搡摔地上昏了过去。
是说什么惹到对方了吗?现在早已忘记,反正理由也不重要,他只是长久习惯了这种粗暴的对待方式罢了。
结果?
是住院了还是怎么样了?
哈哈,结果也没怎么样,她醒过来的时候家里没人,还在摔倒的位置,身上盖着两张报纸。
而以为自己杀人了的表哥跑去网咖逍遥了一天,得知原委后,亲戚急得崩溃,投向女孩的眼神里不经意带着一丝责难,好像在怪她怎么一摔倒就晕过去,还把他们的大好儿子给吓出家门了。
经过报警,联络亲朋,各方寻找后,终于找到,那之后都只顾得安慰他。
宇文在人群边缘,胳膊被人推触,让她也上前,周围一个个投注过来的目光好像她才是那个肇事者,现在受害者找到,该她道歉了。
最后不得以笑着说:“我完全没事。”
说谎,头撞到地面昏过去,怎么可能没事呢?
之后吐了两次,觉得自己要死掉,还写遗书,但第二天桌子被翻了个底朝天,家里没有她的隐私,所以写过的纸片都被对方一一检视,认为她会写诅咒的话语之类的。
真是搞笑,做了贼,没得到惩罚的人也会心虚吗?
宇文开始能用兼职和贷款维持生活后,就迅速从那个家搬了出去,并且忙碌了很多年,这些记忆都如同幼儿园的教材被塞进木箱子里沉海,似乎一辈子都没想过似的。
现在打开,没想到一幕幕都在眼前,如此清晰。
“你哭什么,真受不了,有这么害怕吗?”车子骤然停在安静的林间道上,少年倾过身来,仔细将女孩莫名流下的眼泪抹去,对上一双同样诧异的眼。
“怎么,自己哭了都不知道?”五条觉得麻烦透,“到底在害怕什么,整天嘴里跑火车的你,该不会是为了一会儿的事害怕吧。”
嘴里很笃定,但底下的腿却在不安分的抖动,心里绷着一根弦,希望被否认,如此从上而下的欲/望列车就不会被阻断。
可女孩还对着自己的眼泪发懵,根本没在注意旁边人的忐忑。
终于他放下方向盘,给自己灌了一兜冷水,强制将自己运行到一半的程序给关闭,嘴角耷拉下来,腿也安分下来,“推迟,推迟到你不再害怕的那天。”
“什么不再害怕?”女孩慢半拍提问,眼里湿润润,但对这个问题也是真疑惑。
“真的假的?”少年一股气运行到中间被阻断,现在又有了续上的希望,他真心觉得不要再来这样的反转了,毕竟腹部的咒力回路都因为刚刚强行停止隐隐作痛。
“什么真的假的?”女孩后仰着,迟钝地解释着自己的眼泪,“噢,这个是想到了难过的事情。小时候我最喜欢的豆沙糕被表弟每个都舔了一口,于是我趁着夜色把豆沙糕都碾碎了塞他内裤里,还偷偷把红墨水滴进马桶里,骗他说这是豆沙绝症,到了晚期就会便血。于是他把所有的卡牌遗产都留给了我,我转手卖出去,换到钱买了两盒豆沙糕。”
“哈?”少年刚刚的心情全部被这个故事创飞,“明明可怜的是你表弟吧,为什么你要哭得那么伤心?”
“因为打屁股真的很痛,而且很丢人......”
“噗”,少年联想到那个画面,首先就是笑出声,接着身体突然因那想象的场面而起了变化,他收住笑意,尴尬中有些慌张地坐直,座位上多了点钉子让他不断左右腾挪,脸颊也不由自主飞红。
宇文没注意到这些,只是望着外面的风景,看着一只狗绕在林边栅栏前,抬腿撒尿标记,而后和车里的女孩对视着,一边晃悠一边超车而去。
“诶?我们的车子被狗超过了。”很快,她意识到,“车子怎么停了?”
就在这问句落地的瞬间,少年调整档位的同时气呼呼地大喊,“直到你哭出来为止,老子都不会停了!你这个家伙就不值得这点好意!”
随即一踩油门,巨大的推背感带着女孩一同窜出林间道,再往前一公里就能看到五条家的墙院了。
“噗哈哈哈哈哈——”偶尔不稳的石板荡着副驾驶上的女孩上下颠簸,她时而仰头时而弯腰捂脸,不断从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油门声在这笑声中愈发轰隆,少年咬牙的面孔一闪而过,路边树木探出的枝条刚要招手就被车顶一个five拍过去,之后便前后摇荡,摆个不停。
一个拐弯,从新绿的枝条间出现了檐角,五条宅像扑过来似的在视野里无可避免放大。
车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墙院,好像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要一眼不眨地盯着,否则它就要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