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室内外都很安静,晚间亦是无风。
架子倒地的动静,显然已足够守在院门外的人察觉到。
很快便有人到了屋外,推开半扇门,探头往里间瞥过来:“神女,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 玉露屏风后传出一道柔和嗓音:
“没事, 不小心把架子弄倒了,明日再收拾就是。”
的确是神女的声音。
那女弟子没有起疑, 正要退出去,视线一晃,看见屏风上映出一抹窈窕身影。
曲线玲珑,腰肢纤细,引人遐想。
尽管只是投映到屏风上的一道影子,也叫女弟子脑海中瞬间冒出一个念头:屏风后的人不像是凛然不可近的神女,倒更像是话本中提及的惑人精魅。
“还有事吗?”
这一声立时便打断了女弟子的思绪。
她心中微一凛,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合上了门退了出去。
忆起方才自己想了什么,她只觉一阵荒唐。
那可是神女……
她又怎能这般亵渎神女?
等门板合上,确认屋外近处已没有人了,谢衡才从屏风内侧的角落里出来。
陆晚菀已经披上了里衣,站在屏风前,一手绕在后面,用帕子擦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潮湿的发尾搭在衣襟上,泅出了一团团水渍,而她这般动作,松散的衣襟早已从她肩头滑落下来,露出一片光滑。
谢衡只觉眼前一晃,便看到了明亮烛光印衬下的雪白的肩,肩上似乎还挂着一颗颗晶莹水珠。
这一幕骤然闯入眼帘,让他禁不住地呼吸一窒。
陆晚菀察觉到了,抬眸瞧他,又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肩头,却半点也不觉得怎么样。
该看的不该看的早都看了个遍了,露个肩膀而已,算个什么?
她索性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谢衡,心安又理得地指使他:“你帮我擦。”
她说完,径自坐到了床沿上。
谢衡接过帕子,沉沉地看了片刻,这才跟着到了床榻边。
以往他们虽同住一屋,但沐浴之事大多还是由侍女来伺候她,他倒还是第一次替她擦头发。
他从后面半拥着她,一开始,他绞发还是极为温柔的,一丝一缕,从发根到发尾,生怕弄疼了她,克制着手上的力道。
然而发尾是湿的,陆晚菀肩颈被掩着,并不舒服,她便伸手拨了下衣襟,微微敞着领口透气。
也不知是哪点刺激到了他,忽然,谢衡气息一沉,握住她满头发丝的手竟下意识地往后轻轻一扯。陆晚菀吃痛,不受控制地扬起了脖子。
这仿佛愈发刺激到了谢衡,他眸色沉沉,那双扶着她的收猛地顺着她腰上往上一拢,下一刻他便直接从她后颈往前埋下了头。
难不成又犯病了?
这频率,未免也太勤了些吧?
陆晚菀心里一阵骂娘。
谢衡这么埋在她脖颈间,灼热的鼻息熨帖着她,让她喉间不受控制地涌出了一声低吟。
极细微的一声,仍是落入了谢衡耳里。
他抬起头,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腰,一下便将她给提溜到了床榻里。
床帐飘飘落落而下,遮住一抹春光。
陆晚菀原本还想抵抗一下,毕竟她已经从辛佐那诓到解除噬魂咒之法了,可一张嘴,便被谢衡的唇堵住了。
唇齿辗转厮磨,只片刻,陆晚菀浑身都泛起了热意。她脸颊憋得通红,几乎要沉溺在这个深吻里,但仍记着辛佐白日里说的那番话。
噬魂咒可解,且不止一种解咒之法,最简单的便是饮施咒人之心头血,咒术自会失效。可她要是冒冒然去讨要辛佐的心头血,或是捅他一刀……现在来说总还是不妥的。
而另一种方法就复杂得多。噬魂咒放大人内心的欲.望,只要彻底满足这种欲.望,咒法也可解除。
但人的欲望总是无穷尽的。比如平昌国君,他想要的是权利和财富,但有了权利之后,就想要其他国家的臣服,有了财富,又想要更多的财富。如此,他就是到死,欲.望也无法满足。
不过,如果谢衡的欲.望只是她,那解咒不就是分分钟的事了?即便解不了,也不过是贪欢一晌,谁也不吃亏。
陆晚菀这么想着,方才推他胸膛的手也下意识变成了攀住了他的肩背,将自己往他怀里送了送,又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谢衡察觉到她的动作,呼吸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变得粗沉,他一手攥着她腰肢往上一提,陆晚菀忽然失重,不得不伸手抱紧了他的头。
更方便他了。
她的里衣本就穿得松松垮垮,这样一折腾,几乎已经半点都遮不住她身前的美好风光。
她还故意往他唇边送。
陆晚菀摸着他的发,一低头便能看到谢衡头上束着的发冠。谢衡极高,这还是她长大后头一回从这个视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