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为了儿子,她只好拉上于冠荣跟自己一起开完这几百公里的路。
“目前,我们发现连花清瘟胶囊对新冠能起到一定的治疗效果,如果大家出现轻微症状,比如咳嗽、鼻塞甚至是腹痛低烧的话,可以服用一些连花清瘟胶囊,同时……”
听到收音机里的声音,方敏嫌恶地皱了下眉。
这样的报告会什么时候能轮到袁奕发言了?
光是听她那不流畅的演讲就知道是念稿子,至于她是怎么上台的……肯定是袁振华托了不少关系才能让她在报告会上露脸的。
“感谢袁医生昨天在报告会上的分享,各位听众有记下重点吗?我们……嗞嗞!”
不等主持人继续说下去,方敏就转动旋钮换了别的频道,“什么袁医生,狐假虎威罢了。”
“你听听,所有广播都在说疫情的事,”本就不愿意出门的于冠荣又打起了退堂鼓,“福汉这么严重,万一咱们进不去那不是白跑一趟?”
方敏不以为然道:“哎呀,怕什么了,不过就是重感冒而已啊。”
“会死人的,你没看有那么多人病死了啊。”
于冠荣指着手机屏幕上那几串数字,跟昨天相比,绿色的治愈数量增加了七八百,红色的确诊增加了一千多,黄色的疑似病例也多了五百多,最后黑色的死亡病例也从六百多变成了七百多。
新冠病毒从出现到传播实在是太快,民众对病毒的了解不多,只能从这些数字上看出病毒的厉害程度。
方敏瞧都不瞧一眼,“每天都有人死啊,说不定就是碰巧得了肺炎而已。”
活了四五十年,她得肺炎也不是一两次了,所以对这次的肺炎并没有太多的恐惧。
不就是传染性大了点,难治了点吗?说到底就是普通的重感冒罢了。
“别天天死啊死的,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方敏埋怨他道,“有这会功夫,赶紧看看路有没有开对,要是开错路了我们天黑就等着住在这荒郊野岭吧。”
于冠荣切出备忘录,又看了看手机地图,“没错,往前走是个村子,过了村子就进福汉市区了。”
方敏不信他的话,非要拿过他的手机确认一下。
这条路并不是城市规划的公路,所以前面是一片白色的马赛克,但是别人给他们的路线指示前面是一个村子,过了那个村子再走一段土路就能上公路。
“还行,估计天黑就能进市区。”说完,方敏便再次踩下了油门。
大概开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前面有一处村子。
村子叫朱黑庄,是福汉市最东边的都市村庄,村子里上下几辈都是福汉人。
大过年的,村子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地上还有不少燃尽的鞭炮,不过路上见不到太多人,只有几个村民背着白色的罐子到处消毒。
“停停停!”
快到村口的时候,几个扛着大扫帚的人叫停了他们的车。
村民们一个个带着医用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没有专用的防护服,就套上了几件透明雨衣代替。
“你们干啥的?”拿着大喇叭的人气势汹汹道,“现在市区封城,不让进也不让出,你们不知道啊?”
于冠荣压低了声音道:“看吧,我说进不去你还不信。”
“闭嘴。”
方敏狠狠地戳了他一眼。
面对村民的质问,方敏不急不缓地戴上了口罩,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时,又用酒精喷雾在身边仔仔细细地喷了一圈。
说是不怕新冠病毒,但还是不希望大过年的沾到晦气。
前一秒还趾高气扬的方敏,下车后立刻佝偻起了身子,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偶尔还掺两声咳嗽:“咳咳!早上医生给我们做核酸,阳性,让我们去市区的医院隔离治疗。”
一听到阳性两个字,刚要走上前的几名村民纷纷退后。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方敏捶着胸口,一副不舒服的模样:“外地的,本来过年要来看儿子,正赶上封城就在酒店住着,谁想到,咳咳!谁想到能染上肺炎啊。”
在生意场上打拼几十年,自然要懂得灵活变通,什么样的谎话都能顺手拈来。
特殊时期,要是找寻常借口进市区肯定不可能,倒不如就说自己是确诊患者需要去方舱医院隔离,能省下不少的麻烦。
一说要去隔离,村民们也不再阻拦,直接拉开了挡在路中央的木桩。
“那赶紧去吧,可别耽误了治疗。”拿着大喇叭的村民指了个方向,“往东走五里地就能看到个岔口,往南边那条转,沿住路再开几里地就上马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