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学习进度的加深,每一周练习题的难度也在提高。
前几张练习题还能看到些填空和选择题,今天这张练习题可好虽然只有十道题,但全是需要写分析过程和方法的综合应用题。
上面不仅囊括了八本教材内的知识点,还有不少课外的拓展。
还好,袁奕曾经在图书馆查资料时看到过,这才没有把那几道题空着。
“我来改,”不等陈冬梅开口,袁改明就将袁奕的卷子拿了过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题,袁奕竟然每次都不及格。”
陈冬梅没有阻拦,而是继续批改着那些练习题。
袁改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仔细地看着袁奕的答案: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甚至有好几道题,还给出了另外一种不同思路的解法。
这道题对,这道题也对,还有这道……全都对啊!
看着袁改明的笔尖在卷子里一次次地划对勾,陈冬梅平淡地问道:“你觉得我出的这些题,有什么问题吗?”
陈冬梅每一周都会问这个问题。
而袁奕每次都会摇头,态度诚恳地回答她:“没问题。”
陈冬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并没有懂自己这句话的用意。
“好了,改完了。”
在卷子的正上方写下一个“100”,袁改明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笔帽。
陈冬梅拿过练习题,来回翻看了一眼,“不及格。”
袁改明:???
这卷子可是他亲自改的,每一道题的答案也是他仔细推敲过的。
别说不及格了,他敢打包票,若是她能从卷子里找出袁奕半个错来,他袁改明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哪不及格了,你跟我说?”袁改明不服气地将卷子夺过来,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度。
这次,真不是他偏心眼,确实是帮理没帮亲。
他算是看出来了,陈冬梅就是故意在刁难袁奕!
陈冬梅没想搭理他,朝袁奕挥了下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你先回去吧,下个礼拜天我有事,你礼拜六过来再写一套练习题。”
袁奕已经习惯陈冬梅这样的回答了。
每次都说不及格,每次都说下周再来做题。
难不成,不及格才是她对成绩肯定的回答方式?
尽管袁奕的心里有疑问,但她相信陈冬梅的安排,所以还是遵从地点了点头:“好。”
袁奕离开后,袁改明坐不住了。
平日里处变不惊、镇定自若的袁部长,今天为了给自己的孙女出口气,竟然“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火差点把整个办公室给烧了。
“你到底是啥意思?袁奕哪做得不好你就直说,别这么变着法地欺负她。”
陈冬梅放下了手里的笔,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是为了她好。”
听了这话,袁改明差点笑出了声,“为她好?这孩子整日天不亮就起来看书,天快亮了才合上书睡觉,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你见哪个学生像她这么拼命?”
“咱们为国家培养人才,是要全面发展,不是要把她培养成一个书呆子!”
看着他跳脚的样子,陈冬梅不急于跟他争辩,而是一下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还记得开学那天,袁奕对大学生活是什么打算的吗?”
“我会尽快地学习完这些教材,充分把教材里的知识吃透。”
“然后考取水利方面的证件,成为一名合格的水利工程师。”
回忆起袁奕说过的这些话,袁改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理想、有抱负、有目标,这两句话实在挑不出有什么错。
见袁改明还不明白自己的用意,陈冬梅提醒道:“我问你,一名合格的水利工程师是由一张证书就能证明的吗?”
袁改明:“当然不是。”
“把教材里的知识吃透、研究明白,就能造出大坝、挖好水库了?”陈冬梅又问。
袁改明:“也不是啊。”
被她这么一说,袁改明这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袁奕,把水利工程师这份工作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都是在水利部工作了几十年的人,深知这份工作对人才有多么高的要求。
建大坝、挖水库不像盖楼造桥那样容易,一个水库可能会改善一方百姓的生活,一座大坝水电站更是会影响到诸多的省份。
其中涉及的知识,不仅是工程建造这么简单,甚至还有水文、人文、自然和地质勘测这些领域。
大学四年的教材足够能培养她成为一名水利工程师,但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且优秀的水利工程师,除了固定的那些教材之外,还有更多的知识等着她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