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声和燕语自是不会多问,带着银团和简陋版鼠笼子进了屋子。
院子里又剩下秦琅和宁姝两人了。
目光落在少年热切的脸上,宁姝语气平和。
“你回去吧。”
很是简单直接的逐客令,秦琅虽理解,但还是有些落寞的。
“哦,就回了……”
乖乖转身,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少女状似无意地说着什么。
“后日还要去国子监接阿弟,可真烦……”
秦琅耳朵一动,忍不住回头看宁姝,眸中带着几许异样的光彩。
“你……”
才说了个你字,人家就飞快进了屋子,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好似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断。
但秦琅的直觉告诉他,对方是故意的。
可她为何要这般?
想到某种可能,秦琅心脏狂跳,连翻墙都没有先前利索了。
第90章 波谲云诡
皇宫, 乾元殿。
当今天子正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面色泛着缠绵病榻才有的青黑,还不时因着头疾哼哼,看起来很是糟糕。
医官在再次进行了一番诊断, 脸上皆是一派愁容, 让守在一旁的皇后与贺兰贵妃看得心烦。
“怎么, 还是没法子?”
郑皇后还没开口,贺兰贵妃便抢在了前面, 让郑皇后身边的侍女听得眉头一皱, 但主子都没说什么,作为侍女, 她更不能肆意开口。
医官惭愧地拱了拱手告罪道:“回皇后与贵妃娘娘,陛下体虚, 气血亏损, 加上过于悲恸, 心绪起伏过大, 诱了老毛病, 不是一时一刻能好的, 臣下等无能,也只能暂缓病情, 后续还要看陛下自己。”
贺兰贵妃闻此,刚要发作几句,就见郑皇后抢在她前头将医官遣走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有郑氏在, 她就算再怎么得宠, 终究只是一个妾。
勉强将汤药喂进去些,正在满屋子人惶惶不安时, 就听见床上一阵咳嗽声传来,如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七郎~”
郑皇后刚有动作,贺兰贵妃便风一般地冲过去,扑在了景宁帝身上,一声七郎满是旁人没有的亲昵。
宫人们都识趣地低了低头,郑皇后脸色如常,只是身形顿了顿,才慢慢凑上去。
“陛下……”
景宁帝看着守在床边的郑皇后和贺兰贵妃,尤其落在贺兰贵妃这个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身上时,迷蒙的双眸划过几分晦暗情绪。
转头,看见面色苍白,眼下乌沉沉的妻子,心中不禁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长子,心中又是一阵悲痛。
“皇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把身子养好,到时弘儿回来,瞧见你这副样子,定是要心疼的。”
皇后还想说什么,然丈夫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温和。
郑皇后不再强撑着,辞了景宁帝,满身疲惫地回去了。
她的儿子还没有找回来,她根本难以入眠,但丈夫说得对,她必须歇息了。
郑皇后走后,医官也被打发了出去,宫人也在陛下的摆手示意下退了出去。
帝王寝殿内,唯有景宁帝和贺兰贵妃二人。
贺兰贵妃不着痕迹地将这副场景收入眼中,心下划过一丝忐忑。
“七郎,你这是……”
作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贺兰贵妃张口道。
景宁帝目光定定地瞧着自己这个宠爱多年的表妹,胸腔中气血忍不住有些翻涌。
“太子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因为虚弱,景宁帝的声音有些无力,但贺兰贵妃还是顺利听到了。
身子飞快地颤了一下,贺兰贵妃很快稳住了心绪,摆出一副无辜又错愕的脸为自己申诉道:“七郎怎能这般怀疑我,我怎会有胆子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七郎……”
“可弘儿没了,就只有三郎了,你当真清白?”
问出这句话时,景宁帝语调多了几分厉色,也多了几分痛苦。
若是可以,景宁帝也不想去怀疑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孩子,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景宁帝再回避不了了。
垂眸的那一霎,贺兰贵妃眸色闪烁,但抬起头后,仍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
“七郎,想当年你还是一个落魄皇子,而我也是个五品小官之女,你说你无心皇位,日后要迎我做七皇子妃,我听了这话,高兴地一夜都没睡着,我就那么一直等着,等你来迎我做你的正妻,可就在我推脱掉父母给我安排的婚事后,听闻的却是你要迎娶郑相千金的消息,你说如果你不争,你便会死,我不想你有事,眼睁睁地看着你娶了郑相之女,看着你的长子诞生,而我因一心系在你身上,只能当个侧妃妾室,这么多年过来,我都认了……”
“可七郎,你怎能如此怀疑我,太子身为一国储君,妾身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七郎可真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