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回就没有那般顺利了,宁姝的巴掌被截住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再受你这一巴掌?”
元弛气急败坏,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暴喝声。
“元弛,你这混账,给我松开她!”
声音洪亮,听着似有气血翻腾之意,可见这声音主人的愤怒。
元弛背对着,所以没能第一时间看见来人,但也认识了十多年,自然是能辨别出这是谁的声音。
元弛脸色一变,就要撒开手。
但身后人速度更是快,一股猛力传来,元弛来不及反应,就被扯到了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宁姝因为正对着,所以打眼便瞧见了气势汹汹的秦琅,淡定地看着秦琅将人掀翻在地。
“秦二,你想干什么!”
虽不似女儿家身娇肉贵,但这一下也让元弛吃尽了苦头,怒喝了一声。
今日是自家妹妹大婚,秦琅也没有去穿往日最爱的红袍,换作了一身浅色紫袍,远远奔过来,满身仿佛都是肃杀。
宁姝将两个丫头扶起,关心道:“摔疼了吧?”
莺声和燕语看见有救兵来了,更不会在意自己摔那么一下,皆摇着头说不疼,主仆三人目光转向那打成一团的两人……
“我想干什么?自然是要教训你,你敢碰她,看我不把你打成猪头!”
把人掀翻在地,秦琅也不顾及什么礼节体统了,直接像小时候那般,骑在元弛身上,抬起的拳头就往下砸,不过他也算是存了些心眼子的,没有按着这位金贵皇子的脸砸,而是在快要上脸时调转了一个位置,都往身上招呼了。
首先,今日秦家高朋满座,若是元弛这个三皇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客人面前,也是不美。
况且元弛毕竟是舅舅最喜欢的儿子,虽然自己也深得圣宠,但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将人踩在脚下,即使是他这边占理。
只往身上招呼,别人又不知道自己打了他,况且秦琅心里也透亮,宁太傅还活着,若是元弛干的破事被抖出来,舅舅那边可不好过,元弛这回就只能吃个哑巴亏。
秉着这一点,秦琅揍得毫无负担。
也许是秦琅本就在武力上强于元弛,又或许是一开始元弛就失了优势,这一场几乎是秦琅占尽了上风,阵阵痛呼声都是元弛的。
宁姝看着秦琅那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元驰身上,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头一次觉得秦琅这厮算是干了一次好事。
但她可不想全程围观了这一场斗殴,莺声和燕语也是如此想,两人拽着自家姑娘就冲出了竹林,只余零星怒喝声远远传来……
三人捂着心口,先是回到了棠梨院缓了一会,平复了心情才去了春华院。
再回到春华院的时候,宁姝暂时没有看见方才酣战过的两人,心里总算和缓了些。
秦琳基本已做好了新妇的装扮,一身嫁衣火红,光艳照人。
见宁姝进来,秦琳扬起一抹笑,面上尽是新嫁娘的娇羞。
“姝儿来了,快瞧瞧我,今日的新妇妆如何?”
秦琳对着铜镜,左看右看,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甚美,怕是今夜要迷死程家姐夫了!”
宁姝不吝惜对秦琳的赞美,出言打趣道。
闻言,秦琳本就涂了胭脂双颊更红润了,急急嗔了她一眼。
二夫人周氏也双眸湿润地给女儿行了梳礼,看着十分地不舍。
大约是过了申时,外头喧哗了起来,很明显程家来接人了。
秦琳神色复杂,先是喜悦,紧接着看见母亲的不舍,也开始伤感了起来。
然还没伤感多久,就被周氏给安抚住了。
“可千万别哭,这大喜的日子,哭花了妆还得重新上,再耽误了吉时!”
秦琳闻言,赶忙整理了情绪再度扬起笑,做一个欢欢喜喜得新妇。
外面有了热闹,宁姝不是秦琳这种新妇,自然可以跑出去凑,听到新郎官来了,带着莺声和燕语就出了春华院,往正门去了。
宁姝随着看热闹的宾客挤在一处,听着正门外鞭炮齐鸣的盛景。
对于迎亲的新郎官,秦家并没有一上来就打开门迎接,而是大门紧闭,戒备森严,像是防贼一般。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了,为了能看清楚前路,迎亲的程家人皆是明火执仗,神情庄重。
宁姝看着秦家二房的七大姑八大姨隔着门,开始跟新郎官那边打起了嘴仗。
无非是一个叫门一个拦门,确保新郎官不能轻易将新妇接走,正所谓得的容易就难以珍惜,须得给一个下马威。
然不仅是拦拦大门如此简单。
等程三郎靠作诗叩开了门,就看见七大姑八大姨接过了仆从递来的棍棒冲了出来,开始朝着他和几个跟来的傧相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