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士庆见状,想冲过来掰开陆时安的手,倒是有个年轻小弟抬脚拦住了他的去路。
原本还有些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就成了谄媚的讨好,“儿子,你弄疼你妈了,能不能松个手?”
黄幼珍被他这低声下气的语气给气着,顾不得骂陆时安,转头冲陆士庆瞪眼:“你个死鬼不知道把人给我弄开,说什么屁话。”
她的角度看不到那只拦在陆士庆跟前的腿,只当自家老公孬了让她平白受气。
“老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陆士庆注意到那帮讨债的人正用嫌弃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憋屈的很,但敢怒不敢言,“儿子,你这样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陆时安一把甩开黄幼珍的手,嫌恶的往后退开几步,“反正你们不要脸的想要拿我抵债,我又何必给你们脸。”
“今天我回来,不过是要跟你们算清一笔账。”
黄幼珍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一段时日不见,似乎眼前这小杂种有点不一样了。
换成以前,小杂种从来不敢这么跟她们说话,不就是去帝京读了点大学,倒是横起来了。
“你别以为你读了两年大学就可以不把你爹妈放在眼里。”黄幼珍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整个陆家村谁不知道你是我们的儿子,那些个证明没了就没了。但是我们养大了你是事实,你就得给你爹还债。”
陆士庆还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就是。”
“你们是真有脸说养大的我。”陆时安冷笑一声,“需不需要我找些人来当个见证,证明一下究竟是谁养的谁?”
黄幼珍对上他清冷淡漠的视线,一下子有点心虚的避开了对视,“你住我的,吃我的,怎么就不是我养大的。”
陆时安冷眼扫过她们夫妇二人,掏出手机给陆家村的村支书打了个电话。
村支书正在招待客人,一接完电话有些为难的看向沙发上那一身贵气高不可攀的男人,“傅先生,我们村里有户人家正有点纠纷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您说的找人的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谈吗?”
傅柏宸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黑眸深沉难测,让村支书有些忐忑的看着他。
“是哪户人家?”
村支书倒也没有隐瞒,报了陆士庆的名字。
知道男人并不认识他们,便解释了一句:“他们家有个孩子在帝京上大学,那孩子打小就有点可怜,被他们夫妇苛待。好在那孩子聪慧过人,考上了帝京大学,学的还是美术。”
这可是他们陆家村这么多年以来的考得最好的一个孩子了。
“这陆士庆嗜赌,赌输了欠一屁股债,就总剥削孩子的各种奖学金。现在又想让那孩子替他还债,怕是这次欠的多,家里来了不少讨债的。”
村支书怕闹起来,想着赶紧去调解调解。
见男人点头,便直接叫上治保主任、妇女主任等一干村干部往陆士庆家去。
路上几个爱看热闹的中年妇女一见这阵势,都来凑热闹。
陆家还算宽敞的庭院里一下子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那几个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该不会就是来讨债的吧?”
“我看就是。”
“那不是陆家那小子,这是特地回来给他那爹还债的?”
“哪能啊!这赌债一次又一次,人孩子还在上大学,能有多少钱。”
“陆士庆以前那些赌债就没少霍霍那孩子的奖学金。要不是那孩子争气,怕是老早就被他们夫妇蹉跎死了。”
有住得近的邻里知晓的多,跟其他人嘀咕着陆士庆夫妇不要脸的行为。
黄幼珍夫妇见到村支书带着一帮子人过来,原本还想把人赶出去,却被那些议论声弄得面红耳赤。
村支书上前,有些怒其不争道:“士庆啊,你这是又要让时安这孩子给你还债呢。”
村支书也姓陆,祖上都是一户出来的,按辈分,陆士庆见了他还得叫一声堂叔。
黄幼珍没脸没皮的说:“叔啊,这孩子怎么说都是我们家的,给他爹还债也是天经地义。”
陆士庆没说话,但显然也这么认为。
村支书面有怒色道:“这么多年你们让他还的还少了。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好出路,你们这是想霍霍他一辈子不成?”
陆时安不想听黄幼珍的废话,直接道:“我不会替他们还债的。我找支书过来只是做个见证,我要跟陆士庆夫妇断绝关系。”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议论声一下子都消失了。
这句话将所有人都给震惊住。
“这……”村支书面有难色的看着面前越发俊秀的孩子,“真的要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