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太宰哥哥!”咲乐握着拳,为阿铃的画得到如此评价感到生气,“姐姐很快就能画好的。”
阿铃:“……”
那什么,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这个天赋的。
这场围绕着阿铃的画技的争论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阿铃每天能清醒的陪他们聊天的时间很少,她大多时间都是在睡觉,或者望着一个地方发呆,像是被夺走了灵魂,整个人都呆呆愣愣的。
有时候,叫她半天,她才有反应。
咲乐偷偷跑去找织田作,告诉他自己的发现。
“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啊?”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一旁屋子里的阿铃听到,“我觉得,姐姐肯定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感到伤心了,你跟太宰哥哥说一下,让他带姐姐出去玩好不好?”
“这个……”织田作欲言又止,他姑且是知道那个女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只是,没法和这些孩子们说。
最终,他也只能点头:“嗯,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太宰的。”
闻言,咲乐非常开心的欢呼着跑回房间了。
织田作一向是说到做到的性格,晚上,太宰治来接阿铃的时候,他便将咲乐的话转达给了对方。
太宰治也只是点点头说自己会的,就牵着目光呆滞的女孩离开了。
又是一个秋天。
夜晚拂过脸颊的风裹挟着凉意,太宰治牵着女孩温热的手,一同走在路灯下漫长的街道上。
寂静的夜幕下,少年的声音格外清晰。
“阿铃阿铃,我今天回来得很早对不对?对了,明天也不用去工作哦~”
“阿铃有想做的事情吗?我们一起去吧。”
“——还是说,一起去殉情呢?”
无论他说什么,都只是一场自言自语的荒诞景象,因为他牵着的少女全程对他的独角戏不闻不问,仿佛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快走到家的时候,阿铃歪了歪脑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太宰治接走了。
“太宰,你回来了。”
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在沉寂的空气中漾起一抹明亮的色彩。
“嗯。”太宰治侧目看向她,与那双和自己同色却暗淡许多的鸢色眼眸相望,勾起了唇角,“阿铃有想吃的东西吗?”
“好像又要到阿铃的生日了。”他如是说道。
她的生日,是指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以前,她好像从不需要过生日。
阿铃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想吃的东西,有太宰在就好。”
太宰点点头,说了声:“好。”
阿铃没有问他“好”是什么意思,但她想,大概那天,她会如愿见到太宰。
因为她是被偏爱的呢。
或许是因为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也可能是太宰治掺杂了那么些许自己的私心。
那天过后,他不再每天都把阿铃放在那家店了。
他开始自己带着她一起。
工作也好,出去玩也好,就连自杀,都要拉着她。
将两个半死不活的人从水里捞上来后,中原中也直接踹了太宰治一脚,赭发少年的眼神冰冷无比,带着隐隐的怒气。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能不能别拉着别人去死!?”
他指着满身湿漉漉,呆坐在地上的少女:“你看她像是自愿的吗?”
说到底,她根本就没有意识。
太宰治躺在那里,被呛到后一直在咳嗽,听到他的话,突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带着一股令人感到心慌的疯狂。
“我说啊……”
他刚开口,一旁的少女像是突然有了灵魂似的,扑过来抱住了他。
太宰嘴角的弧度骤然僵住。
阿铃摸了摸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语气很温柔。
“太宰,你在难过吗?不要不开心了。”她顺着他的肩膀一路往下,最后握住他的手,无比珍视,“有水,嗯,肯定是太宰又入水了,没关系,我来救你啦。”
在场的另一个人也沉默了。
他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二人,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去。
两个湿漉漉的人一起回了家。
阿铃回家后很快就又失去意识了,她的头发也才擦了一半,后面,由太宰治接手了。
他蹲在地上,看着掌心白色浴巾包裹下的黑色长发,想起初次见面时,那一抹纯粹的白。
……真难啊。
“阿铃,你说……我来当新的首领怎么样?这样,你会……”
——不会开心的。
捆绑她的,从来就只有太宰治这个人。
因为太宰治选择留在黑手党,所以哪怕被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她也没有对森先生出手。
只因那是太宰治的上司。
她会被森先生束缚,自始至终,都只是因为,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