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太宰眨了眨眼,眸底恢复了些许清明。“阿铃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嗯,饿了。”
铃夏朝他伸出手:“衣服。”
“在旁边嘛。”
太宰不情不愿地哼哼,又伸手抱住她,虽然衣服有了,但他却一副不打算出门的样子。
“我要出去吃烤肉。”铃夏说,“我不想留在家里吃太宰做的料理。”
她还是喜欢把和太宰治待在一起的小房间称之为家,不管是哪个小房间,都一样。
“诶——?”太宰拖着长长的尾音,指尖缠绕着她柔软的发丝,一圈圈的,将她锢在怀里,“阿铃刚退烧就要吃烤肉吗?确定不要吃些清淡点的?”
“生病是因为我们俩淋雨,跟吃什么没关系。”铃夏低头去抢救自己的头发,摆弄着他那只缠满了发丝的手,咕哝着,“而且,睡好久,感觉好饿,我想吃点,嗯,吃了胃会觉得很踏实的东西。”
“那好吧。”
太宰点点头,看着她的发丝一缕缕散开,露出自己的手。
铃夏掀开被子,拿走床头迭好的衣服。
“我去洗漱,回来的时候太宰也要穿好衣服,不可以赖床。”
太宰治刚坐下来打开壁橱,扯出自己的绷带,听到她这么说,就语调轻快地回了句:“好哦。”
铃夏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
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正在床上蠕动。
她:“……”
太宰以前的绷带有缠到这么严密的程度吗?
“快点换衣服,然后去洗漱——!”女孩指着洗手间的门催促他,“我好饿了。”
“太宰难道是想把我饿死在家里吗?”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杀伤力,在床上蠕动的身躯僵了一瞬,很快就爬起来穿好衣服去洗漱了。
白天的雨似乎下了很久,走在街道上,还时不时会看到小水沟。
从烤肉店里出来后,二人在深夜十一点,没什么人街道上散步。
拂过面颊的风带着淡淡的潮湿味,空气也有点凉。
太宰牵着她的手,有些得意地说:“看吧,给阿铃买外套果然是对的,天气转凉了。”
“因为暑假快结束了啊。”铃夏说,“暑假结束,就代表很快就到秋天,经过这场雨,应该以后都不会太热了吧。”
“可以和阿铃一起去露营和看枫叶了。”太宰很自然地接上她的话,他还没忘记两人上次约会时的聊过的事。
铃夏扬了扬唇角:“嗯,我很期待。”
吹着凉爽舒适的风,太宰好似不经意地开口:“阿铃明天是不是要去工作?”
“不去哦。”铃夏轻摇摇头,告诉他,“我跟社长还有乱步先生说我恢复记忆了,那两个人就说让我休息一段时间。”
“乱步先生也这么说?”太宰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
“嗯。”铃夏垂下眼眸,表情略有些纠结,“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我。所以,大概也很快就不需要我做搭档了。”
乱步想要的搭档,是失去记忆的她。
是没有“阿铃”这个成分的人。
她恢复记忆,他应当是很失望且很抵触的。
在电话里他的反应很冷淡,并非和她闹脾气那次一样,这次,他是真的,不太想和她说话,休息一段时间这件事也是社长说的。
铃夏大概也清楚原因。
就像是太宰在面对毫无记忆的铃夏时,不会袒露自己的内心,乱步在面对阿铃时,也做不到毫无芥蒂。
因为阿铃是一个心里只装得下太宰治,其他都可以放弃的人。
“你父亲……夏目先生呢?”
铃夏有点迷茫地说:“我还不清楚。”
她没撒谎,社长和乱步都知道她恢复记忆,父亲应该也知道了。
她并不是那个人的女儿这件事,她现在也都明白。
说到底,那个人的年纪,当她爷爷似乎都没问题……?
她本来是想要电话联络的,但没能联络上。
他也没回家,找不到谈话的机会。
可不管怎么说……
“我已经明白是因为我的异能力,他才被迫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了,那个家,应该没办法再回去了吧。”
那是父亲,或者说夏目先生的家。
只是在她迷失的这段时间里,那个人允许她借住而已。
她现在都想起来了,就不能再心安理得霸占别人的家,闯入别人的生活给他添麻烦了。
看出她情绪低落,太宰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很轻,像是哄小孩,又很珍视。
“没关系。家的话,阿铃想要就会有哦。”他出声宽慰道,还不忘强调,“当然,是我和阿铃的家!”
“太宰。”
铃夏倏地抬起头望向他,眼神灼灼:“社长说,你退出侦探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