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颔首:“我知道了,我们也先回去吧。”
于是马车中三人面面相觑,谢渊不喜欢冯语年,冯语年也见不惯谢渊。
堂堂小侯爷哪里缺了一辆马车?非得与他们一起。
待回了京都,裴淮之还是先随冯语年回了冯府,他需要先收拾一番行李。
如今范老去了他的宅院,他总不好一直待在冯府,最重要的是他需要范老调理身体。
冯语年也答应了,直说这院子一直给他留着,有空便回来住住。
明年二月便是春闱,冯家毕竟是大家族,往来人情宴会多,不适合他读书,而且如今冯语年也要入朝为官了,左右宅子都在南街。
一个探梅巷,一个槐巷,二者相距也不远。
今年的冬日京都没有下雪,但是天气格外寒冷,裴淮之这段时日倒是过得安稳,连谢渊也没有来找他,裴淮之想谢渊定是被关了禁闭。
这几月他见得最多的人便是冯语年,裴淮之没有去书院,冯语年便充当了他的夫子。
越是听冯语年讲课,他便越是佩服,冯语年果真不愧是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这日,裴淮之坐在窗前温书,探秋进屋添炭,裴淮之瞧了阻止道:“这都二月了,不必添了,我待在屋中不觉得冷。”
这间屋子确实暖和又点着炭,位置又背风,裴淮之觉得他应该早些适应,毕竟还有三日就是春闱了。
春闱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农历二月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
在考场内可没人给他点炭火,他得早些适应。
“可是公子......”
裴淮之挥手,笑道:“探秋啊,考场内可没有炭火。”
探秋闻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范老神医给公子治了几月有没有效果?
这几月公子没有出门,几乎都在府中看书,以前公子生病多是经历了什么事,比如小时候被府中庶出少爷嫉妒推下湖中,又比如多年前那小人在诗会上给公子用那下九流的药,又或者上次在书院经历了一场生死......
探秋不禁感叹,他家公子可真是多灾多难。
第56章 居心不良
裴淮之春闱之后才接到了家中寄来的一沓信件,这些书信应该是一月前寄过来的,只是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所以这信在他春闱考完之后才送到他手中。
裴淮之从中抽出他祖父给他写的,他仔仔细细的读下去,信中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对他的关切,甚至说若是没中也没关系,大不了再等几年。
裴淮之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嘴角露出笑容,他甚至可以透过信纸看到他祖父当时写信时的表情。
他的祖父向来最宠他,定然是先一脸得意的洋洋洒洒写下一段,叮嘱他好好考,他相信他一定能考上,随后又开始纠结是不是会让他压力增大,又蹙着眉头纠结地写下考不中也没关系。
可是他怎么会考不中呢?
他裴淮之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些信心的。
裴淮之看着信纸无奈的笑笑,把信纸收了起来,放到书案上那卷经书下压着。
春闱后一月放榜,这一月对于许多学子来说都是漫长的,虽说他对自己有自信,但是难免心中有些紧张,毕竟他花了十五年才走到这里。
科举之路从来就不容易,万千学子历经千辛万苦,有人多年备考,皓首穷经,也不得所愿。
裴淮之叹息一声,冯语年站在院内,瞧见他这模样不禁笑道:“表弟这是怎么了?还从未见过你唉声叹气的模样。”
裴淮之见冯语年来了,起身问道:“表哥今日不上朝?”
“今日休沐,特意来寻表弟,今日镇北将军府设宴,闻将军生辰,表弟可要去?”
裴淮之这才想起闻兰雪,按理说他当初就应该去看看闻兰雪的,但是他若贸然去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也不不合礼数。
冯语年又道:“给你送了帖子,送到了冯府,我特意给你带过来,瞧那字迹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与冯府的帖子不一样。”
冯语年瞧着裴淮之,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毕竟这可是闻将军的独女,出身不凡,长得也不错,还一心爱慕裴淮之,裴淮之毕竟年少......难免动心。
裴淮之却面色平静道:“我是该当面道谢的。”
“行,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
将军府裴淮之不是第一次来了,庭院之内假山水池,流水潺潺,池水清澈见底,院中种植着许多花树。
“听说将军夫人是个雅致的人。”冯语年开口道。
今日裴淮之穿了一身月牙色的锦衣,衣裳上青丝勾竹,衣裳虽素雅,却越发衬得他秀润天成。
裴淮之回道:“看着一院繁花草木便能猜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