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愣了下,司谨严一说,仿佛真有点不舒服,心脏跳得有点快,像心悸。
池礼摇头,“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司谨严神情微微舒展,给池礼垫了垫枕头,把池礼的手放回被窝里,盖好,又掖起被角。
池礼手从掖好的被子里钻出来,握紧了司谨严的手。
司谨严一怔,沉默了几秒,掀开被子,在池礼的另一侧躺下,抱紧了池礼。
池礼将司谨严的手握得更紧,觉得脸颊微凉,颈侧下硌着小珍珠,“再哭下去我就要开珍珠店了。”
司谨严不说话,揽着池礼的腰,嘴唇抿了又抿,盯着池礼的侧脸,耳尖上的绒毛都能让他反反复复看无数遍。
这几天每当一闭眼,司谨严脑中浮现的,就是没有呼吸的、冰冷的、血淋淋的池礼。
池礼一个月没醒,他也一个月没踏实闭上过眼,更不敢睡实、做梦。
“回来了就好……”司谨严低喃,池礼没听清楚,或者说池礼还是有些恍惚,心里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脑中也迷朦朦的如裹了一层雾。
司谨严道:“没什么,要好好休息。”
司谨严不想提不想说,池礼就没问,如果不是梦,他迟早会知道发生的一切,如果是梦,不知道不醒来也挺好。
管家送来吃的,看见袁儒管家的那瞬间,池礼愣了愣,犹疑地看向司谨严。
当时因为一些误会,池礼以为袁管家已经被司谨严处决了,袁管家为人和善,池礼对袁管家有几分好感,当时因为此事还和司谨严犯了冲。
司谨严端着粥,舀了一勺粥,温度适宜了,递在池礼嘴边,看见池礼的神情,“惊讶?这有什么惊讶的,我之前把他调在帝国,和邱锐在一起,我不在,总要有两个贴身的人帮我看着情况,好及时告诉我。”
管家恭敬地朝池礼点了点头:“池先生好好休息。”说完就转身自觉地离开。
司谨严一勺勺地将粥、肉、点心递到池礼嘴边,期间,池礼要自己来,被司谨严拒绝了,“我来。”
司谨严认真又带了些固执和委屈地看着他,池礼又想起司谨严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又只好张开嘴,一口口让司谨严喂。
一顿简饭吃了一个小时,司谨严最后用帕巾细细擦干净池礼嘴角。
司谨严让人将碗筷收拾下去,寸步不离池礼,目光也没离开过:“现在想做什么?”
池礼想了想,说:“我想洗个澡。”
第129章 自责
闻言司谨严点头,“好。”掀开被子,作势要将池礼从床上抱起来。
池礼按着司谨严的胳膊,制止了司谨严的举动。
他脚落地,坐在床沿边,看向紧盯着他一刻未曾松懈的司谨严,“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有很严重到不能自理的后遗症。”
司谨严不赞成地微微拧了拧眉,但是……确实,当时的池礼这一生都不能再站起来、再呼吸。
司谨严深呼吸一口气。
“我要自己走走。”池礼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腰身。
他在房间内转了一圈,走到窗台边,是个晴朗的午后,风拂面而过,草木的气息混杂着干燥温柔的味道。
直到彼时,真切感受着风拂过面庞的感觉,池礼才又多了分脚踏实地的真实。
司谨严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水温合适,还有安神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
池礼脱了衣服,躺了一个月,身上依旧清爽,仅从这看,也知道自己在这一个月里被照顾的很好。
他看了一眼执守在一旁的司谨严,什么也没说,泡进水里,自顾自地洗着。
旁边传来些动静,司谨严手上带着泡沫走近,池礼仅是一瞥,就注意到了司谨严的反应。
池礼:“失控的事,你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司谨严将泡沫揉在池礼肩上,越是靠近,那处的反应,池礼看越是明显。
这也是池礼困惑的地方,司谨严现在丝毫没有失控的症状,而当时的司谨严连上身都覆盖了一层黑鳞。
短暂的沉默后,司谨严在池礼身侧,掌心触着柔软温热的皮肤,看着池礼白润的耳尖,心里酸楚更甚,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池礼一怔,他回头看向司谨严,他不知道司谨严指的是不是那场如梦境般的交易。
司谨严摸着池礼的耳垂、下巴,一个月来强压下情绪,在眼里暗涌翻滚,“太危险了,你不应该那么做。”
他对自己的死亡早有预料,唯独池礼离开、他徒劳无力地面对,是没有料到的局面。
池礼声音略低,“如果是你,你也会抓住最后的希望。”
搭在池礼肩上的手将池礼环住,池礼被紧箍在司谨严怀中,司谨严身上的衬衫被水打湿,嗓音沉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