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刀剑无眼,一旦在对战时输了,后果远不是输一场赛马能比的。
可他其实早已输过了。
输给祝隐洲,也输给她。
明姝雪一声令下,林远晖和沈晗霜都立时扬鞭策马,往前方奔去。
不多时,明姝雪便看出来,表姐还是赢不了这一局。
但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
明姝雪很喜欢看表姐此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能自信地与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比试骑术,且屡败屡战,绝不开口服输。
不让须眉。
第四局很快结束。
沈晗霜有些遗憾于自己又输给了林远晖,却也很尽兴。
这与和表哥、表妹一同策马时的感觉不同,林远晖上过战场,骑术不仅于速度上达到了极致,观感上也极佳,沈晗霜也已许久不曾同他赛得如此酣畅淋漓过了。
她骑在白马上笑得愉悦开怀,眼角眉梢都带着快意与洒脱。
可她与林远晖甫一停在草场边,便看见祝隐洲不知何时也来了草场。
祝隐洲驱马朝她走近,目光沉静道:“能与我一起走一走吗?”
“殿下有何事?”
这已是今日祝隐洲第二回莫名出现在她眼前了,沈晗霜实在不解。
“我有话想同你说,”祝隐洲意味不明道,“而且,我们还不曾一起骑过马。”
她那日同明述柏一起策马同游,今日也与林远晖尽兴地赛马。可他是来了洛阳后才知道,沈晗霜其实骑术精湛。
听祝隐洲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沈晗霜方才还满是笑意的眉眼间不自觉有了几分不耐:
“不曾与我一起骑过马的人不知凡几,我个个都要陪着一起走一走?”
以往祝隐洲都以公务为重,闲时才会待在王府书房里读书写字。除了夜里同塌而眠,沈晗霜便也只在这个时候有机会待在他身边。
祝隐洲这次来洛阳分明是为了彻查江家的命案,沈晗霜不明白祝隐洲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可她实在不愿再与他有什么纠葛了。
祝隐洲分明一直放不下陈兰霜,如今他和陈兰霜都是独身,再无任何障碍,且又恰好同在洛阳,他为何不去陈兰霜那里,反而一次又一次往她这里来?
不过,说不定他早已经去过陈兰霜那里了。
但无论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殿下还有何事要说吗?”她语气冷淡地问。
祝隐洲将她神情间的疏离看在眼里,沉默着没再开口。
方才他甫一开口便惹得她不悦,祝隐洲不知自己该如何说出求娶一事。
林远晖和明述柏都能让她笑得如此明媚愉悦,唯独看见他时,沈晗霜的神色会于一瞬之间冷淡下来。
即便对待陌生人时,她脸上也总是有着温和轻浅的笑意,让人不自觉信任她。
于她来说,如今他竟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见他沉默不语,沈晗霜便也不再久留,与林远晖一道骑着马离开了。
祝隐洲一直停在两人身后。
他忽然想起,那日沈晗霜和江既白在茶楼相对品茗时便如同一对璧人,如今林远晖与她的背影看着也十分登对。
十分刺眼。
那他呢?
他和她,一直以来在旁人眼里都是何种模样?
是否,丝毫不像是夫妻。
第25章 情敌碰面
明姝雪自看见祝隐洲的身影后便一直心里不安, 待沈晗霜和林远晖骑着马回到两人开始赛马的起点时,她连忙上前问沈晗霜:
“姐姐,方才祝隐……太子骑着马朝你们那边去了, 你们可曾遇上?”
沈晗霜“嗯”了一声,不愿多提祝隐洲, 只说:“不必在意,我们先回山庄吧。”
明家在山庄里设了晚宴, 众人会在城郊待上几日, 不急着回城。
“好, ”明姝雪也不再多问,“我去同父亲和兄长说一声。你们先往回走着,我很快就来追你们。”
午后明姝雪的父兄领着众宾客一起来了这处明家的马场玩乐,沈晗霜和林远晖想赛马, 便没有与他们一起。明姝雪听说表姐要和林小将军赛马,说什么也要跟过来。
几人都没有带侍女和小厮,这会儿想提前离开,得去和父兄说一声才行, 以免他们找不到人会担心。
沈晗霜柔声道:“不着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过会儿一起走。”
她本打算同明姝雪一起回去见舅舅,但又实在不愿再应付一遍那些客人的寒暄。
都是千篇一律的客套话, 着实没什么意思。
见姐姐愿意等自己一道, 明姝雪心里高兴,语气雀跃地应下, 旋即一拉缰绳, 策马飞快地往父兄所在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