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宣看着蒋怜,露出些讶异的神色。
然后他又看看陆衡清。
他忽然来了兴致。
“好啊蒋姑娘,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陆公子那边……”
“别管他,”蒋怜只管往前走,“反正我二人又无情意,也要和离,而且我早与他说了我已经偷人,有了相好,他都不在意,还要保我不坐牢,所以啊,对于我请你吃饭这一点小事,我宽容大度的夫君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的,对吧,夫君大人?”
她笑着,又转头看向陆衡清。
陆衡清盯着她,一言不发。
“走啦走啦。”蒋怜笑意更浓,招呼着祁宣,走出了房门。
“少爷……”霍鹰一肚子替陆衡清的委屈,看着他。
陆衡清只道:“此事无妨。”
“可那祁大人都骑到您头上来了!”
“他要自取其辱,便随他去吧。”陆衡清又平静道。
*
祁宣来时,想过一百种陆衡清恼羞成怒,有气憋着的场面,也想过蒋怜那小美人是如何被他说懵,羞赧,讨厌他,或者讨厌中带着好感,变得娇羞。
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被蒋怜当着陆衡清的面儿领到了酒楼吃饭。
“一桌子好菜,祁大人别光捡自己旁边的菜叶儿吃啊。”蒋怜一边吃着,一边把肉菜推到他面前。
祁宣看着蒋怜,心里倒有几分明白,陆子遥为何一直不愿与她和离了。
其实他今日来并非突然,自巫县回来之后,他早就想找机会,看看这陆子遥和蒋怜的情况了。
昔日他的同窗,永远压他一头的对手,为何娶了一个青楼出身的姑娘后,如此长时间不和离。
陆子遥那人看起来真诚待人,礼仪周全,清风霁月,但实际上内心如何,谁又知道呢。
说不定这青楼女子有过人之处,真能让他事业更进一步楼。
又或者说,他真如他所想,堕落了。
祁宣思索着,不自主被蒋怜的美貌吸引着。
确实太漂亮了些。
“我这么好看吗,你都看呆了。”蒋怜笑着,用筷子敲了一下祁宣的额头。
祁宣回过神来,察觉到失态,立刻正色,又笑道:“姑娘貌美,看呆也实属正常。”
“快吃菜啊,菜凉了。”蒋怜又道。
祁宣点头,提起筷子夹菜,但又想到什么,对她道:“蒋怜姑娘,我有一事不明。”
“怎么了?”蒋怜温柔地看着他。
祁宣注视着她漂亮的双眸:“你为何对我如此热情?”
“你花了八百两救我,对你热情不该吗?”
“不,就算不是祁某,姑娘也会得救,”祁宣又道,“所以祁某觉得,姑娘不只是如此。”
“哦。”
“所以姑娘是为何?”
蒋怜看着祁宣。
“祁大人我总觉得很熟悉,”她又开口,“你知道吧,我之前我家夫君说话,跟他讲了,我外面有人了。”
祁宣也看着蒋怜。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那是谁,”蒋怜又道,“因为我一直有一种怪病,一到某段时间,就会陷入昏迷,等醒过来时,我却总觉得,在昏迷时,我与谁有过特殊的缘分。”
“哦?”祁宣饶有兴趣听着。
“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我笃定,我昏迷时,其实清醒过,而且清醒的时候,我和一个人有情。”蒋怜继续道。
“有情,何种情?”
“就是男女之情,”蒋怜叹声气,“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我害的那病原本没救,只有等死,可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这病居然有救了,有人帮了我,一开始我也不信有人帮了我,后来,记忆慢慢有了些,我才知道,真的有个人,一直在暗中帮我,爱我。”
“你说这话,倒像是幻想。”祁宣又道。
“不是,”蒋怜摇头,“我之前也以为是自己幻想,直到后来,我在身上发现了这个。”她说着,把玉坠从衣袖里取出,给祁宣看。
祁宣一看,表情凝滞。
这是陆衡清一直戴的,与他同窗多年,他意外见到过,这玉坠样式特殊,他不会认错。
“看你的样子,你是认识这玉坠?”蒋怜盯着他的脸色。
祁宣不置可否。
蒋怜连忙又道:“其实我今日请你吃饭,也是想弄清是否你就是……那个帮助我的人,毕竟保我不蹲大牢也要八百两银子,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不认识我替我出这钱呢,所以……”
“我不是,”祁宣笑着,“我也不认识这玉坠。”
“……哦。”
“瞧你这表情,很失望?”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