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她得了那病, 只会一段时间发作一次, 需要旁人缓解, 可从上回起, 到这次,她不是要人缓解,她是像换了个人。”陆衡清又继续道。
“这也是一种病发方式, ”韩太医继续道,“衡清,小夫人害的病,乃青楼特制, 那这病, 自然要发挥一些效用, 以达成一些目的,所以这病, 无论发展成如何状况,都在意料之内。”
“您是说……”
“此病若只是定期发作害春,那与寻常服用□□区别不大,此病胜就在,它不光让人发作春欲,更可唤发情欲,春楼名妓若只以身取胜,便算不了什么,想让男子死心塌地,自然是要用心,”韩太医又道,“所以衡清,今后无论那小姑娘作何反常之态,只要行为目的在下老夫才说的话中,便也是害此病的正常反应。”
“所以,此病衍生出的情欲,也是假的,对么。”
“自然,与春欲同理,春欲上与谁亲近,情欲上自然也想与谁亲近,这便是此药的高明之处,等她情欲褪去,恢复如常时,并不会有这些感受,也不会有这些记忆,你当经历过,衡清。”
陆衡清沉默。
“那有何办法缓解,”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我不在这二月,她到最后不吃不喝,一度要饿死,我早已下定决心与她和离,若是和离后不再与她来往,她还如此次这般,我倒成了害人性命。”
听着陆衡清的话,韩太医叹了声气。
“朝廷虽然常年对江湖秘术深入研究,但涉及春楼相关,却少之又少,衡清,我不敢打包票,只得说,我这里有一药房,服用后,若是有效,可缓解此病带来的情欲发作,若是无用,便也算养身良药,你可愿意一试?”
“晚辈自然愿意尝试。”
“我即刻抄写一份与你,”韩太医说着,往自己府上的药房走去,“此药需要一日服用三次,定时定量,不可漏服少服,否则效果大减。”
“知道了。”
“还有,此药甚苦,比寻常药方要苦上十倍,喝时必然痛苦,若是小夫人不愿,你也要有准备。”
陆衡清接过药方静静看着。
过一会儿只道:“无妨。”
“此药需连续服用至少一月,方可奏效,期间不可断药。”韩太医又道。
一月……他眉头皱起。
一月不长,但也不短。
罢了,只要蒋怜病有起色,能让他将和离诉状交去,与她早日和离,等一月也未尝不可。
一月,姑且在他耐心之内。
*
“呜呜呜太苦了,我不要。”蒋怜坐在他的书案前,流着眼泪把脑袋侧过去。
“喝了,蒋怜。”陆衡清把药碗举到她面前,又道。
“我不。”蒋怜说完,紧紧抿住唇。
陆衡清一扯嘴角。
“你昨日说过,要信任我,如今我让你喝药,倒不愿意了?”
蒋怜摇头,又抹抹眼泪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哥哥,我是觉得这药太苦了。”
陆衡清冷静道:“良药苦口。”
“可我不想喝这苦药,”蒋怜坐在他面前,又开始哭了,“我生出来是来享福的,不是受苦的,我怎么能喝如此苦的东西,我不要……”
“我说过了,你身子病了,只有喝此药,才能治好。”陆衡清打断她。
“那且让我病着吧呜呜,我从前精神着,你都不来看我,还去江南那么远的地方丢下我,如今我病着,你日日忙完就回来,与我待在一处,若是这样的日子能长久,我病着也挺好呜呜呜……”
蒋怜说着,豆大的眼泪掉下来,润湿了他案几上的书卷。
陆衡清看着她,欲言又止。
他头好疼。
蒋怜打死都不喝药。
好话说尽,她也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最后逼得他没办法,甚至说若是她不喝药,就不再理她,她便又哭了,而后好些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
“衡清,水患之策这么快就就写完了?”张大人看着陆衡清过来,又问道。
“您要我写的,都在这里了。”陆衡清递了好几个折子与张大人。
张大人接过,看了陆衡清一眼,又开始看他写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
“嗯,不错。”张大人又道。
“张大人若无其他事,那晚辈先行告退了。”陆衡清又朝他施礼。
“要回家了?”张大人问。
“是。”陆衡清道。
“最近我交予的任务多,你倒是比以前完成得更快,不过质量倒也不错,”张大人又道,“最近回去得如此早,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