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陆衡清重新抱住她,“你受委屈了,蒋怜。”
“呜……”蒋怜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
不知不觉,一些之前根本开不了口的话,也流了出来:“陆衡清你不知道,我没知道那段记忆前,我只是觉得我应当不喜欢你的,你有什么好喜欢的,你太乖巧了,还古板,我烦都要烦死你了,我就是赌一口气,想着等我知道你对我干了什么,我会更生气,更讨厌你……”
蒋怜说到这里,哭泣了好一会儿,又道:“可是我得到了那段记忆以后,我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那就是……呜呜呜……”
又哭了好一会儿,蒋怜才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每次回想起那段日子,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偷跑到人家家里,偷看别人的好日子,再把人家的记忆偷过来,没事干就偷偷回味……那段日子里的蒋怜,好像是另一个人,她被爱着,也值得被爱,而其实,我什么都没有,那些都是梦,陆衡清,那些都是梦,我到现在觉得,这些也都是梦。”
陆衡清静静听着。
“但是你放心吧,我现在不这么想了,”蒋怜眼睛还红着,却又把脑袋扬起来,“我都有你的孩子了,等孩子出生,你若赶我走,我就让所有人看看你是什么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让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你,让你为了面子都不敢弃我,我要待在你这里,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啃你啃到死。”
“嗯。”陆衡清低下头,亲吻蒋怜的额头,从额头吻到眼角,到脸颊,到唇角,最后再度吻上她的唇。
“唔……”唇舌纠缠一会儿,蒋怜才透过气来,她看着陆衡清,又道,“陆衡清,你的就是我的。”
“嗯。”
“你要养我,给我最好的。”
“嗯。”
“我要什么你就要给什么。”
“嗯。”
“陆衡清,我要天上的星星。”
陆衡清终于没再答应她了。
“蒋怜,星星我真的摘不来。”
蒋怜哭着:“你说过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的。”
“我给你这个行不行。”陆衡清说着,一手伸向腰间,一块金灿灿的东西被他取出来,交在蒋怜手心。
“是金子啊……”蒋怜正噘嘴嘟囔着,然后定睛一看。
她一愣。
“这这这!”她张大嘴巴。
以前只从书上和别人嘴里听说过,今天是她第一次真正见。
是皇御令牌。
景朝皇御令牌,皇牌赐予功臣,上书姓名,持此牌者,一辈子享朝廷俸禄,衣食无忧,名誉更不用说,得此牌者,谁人会不尊敬。
蒋怜看清楚了,皇御令牌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所以你那段时间那么忙,受了那么重的伤,最后换得的,就是这个……”蒋怜看着陆衡清。
“嗯。”
“你把这个送给我,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
“蒋怜,这辈子,你可以不信我,”陆衡清又道,“但只要景朝仍在,你便可以信它。”
蒋怜呆呆看着陆衡清。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衡清,景朝那么多人,这东西能有几人能得,”蒋怜又道,“这是你努力这么久换来的东西,一辈子的荣耀,你读书那么多年,努力做官,努力做事,能得这个东西,多少人想要的东西,你就这么给了我,上面不刻你的名字,这也太亏了……”
“蒋怜,”陆衡清看着她,又低声道,“我只是个俗人。”
“你……”
“寒窗苦读十几年,学以致用,江山社稷,为君排忧,为百姓解难,是我之职责所在,我从未忘记,”陆衡清顿了顿,又道,“但除这些之外,我也有所求。”
蒋怜一双桃花眼,深深注视着他。
陆衡清摸着她纤细的手。
“以后就算我要休你了,亦或者我去了,只要景朝在,这御令牌便能保你一生安稳,”他又道,“所以蒋怜,你无需害怕,你不会有事。”
“陆衡清……”
“你觉得我一时情迷也好,视你为玩物也罢,”陆衡清继续道,“我只要你安安心心,待在这里,不要离开我,便好。”
“蒋怜,不要离开我。”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赌钱也好,听戏也罢,若是有人非议于你,我帮你摆平。”
“蒋怜,我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离开我。”
陆衡清盯着蒋怜。
蒋怜也看着他。
终于忍不住,又哭了。
“好。”她最后终于说。
陆衡清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