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惊弓之鸟。
樱田樱子推门关门的声音都叫她颤抖。
为了方便探望病人,病床边有一张椅子,樱田樱子走上前坐下。
椅子“嘎吱”一声,斋藤百合子眼皮又是狠狠一跳,明明咒灵已经离开,她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有眼球在动。
因为长时间地被恐惧压迫,她的肌肉紧张僵持,此时也动弹不得。
“斋藤百合子。”樱田樱子叫出她的名字,“你能看见吧,青山千春的鬼魂。”
她又是狠狠一抖,似乎是听到“青山千春”这个名字的时候。
“她不是死于意外,生前遭受过包括你和新井由美在内的团体欺凌,她跳楼自杀的时候,你们也在现场。”樱田樱子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陈述事实。
“你们以为消除掉监控,就没有人能知道死亡现场有你们的身影,就连校园霸凌事件也会随着青山千春的死亡一起被埋葬,没有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
她故意停顿,引来了斋藤百合子的侧目,她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只有眼球往樱田樱子所在的一侧转动。
“你们没有想到,死去的青山千春竟然再次出现了,而且以鬼魂的形态。”
斋藤百合子额前的碎发被汗湿了,又干,然后又湿,她伸手,耐心地将湿腻的发一缕缕地往旁边捋,那若即若离的指尖,叫斋藤百合子的鸡皮疙瘩平复了又起来。
毕竟受害者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真相还不是任由活着的人捏造。
校方只能得到经过粉饰的真相,向神崎会递交的委托上也只有简单的描述。
但樱田樱子根据现场、刚刚的所见所闻,事实如何,她已经补充的差不多了。
毕竟以她的领域,她一直是站在上帝视角的编剧,现实可比扮家家酒超真实得多。
樱田樱子收回手,“好自为之。”
之所以进来,大概就是为了佐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看她的反应,没有错,再就是为了——
让她更恐惧一点。
站起来,椅子被小腿带得往后推移了一些,樱田樱子转身,才走一步,左手手指被拉住。
停下,回头。
斋藤百合子用尽全力侧身,够住她的手,她才国三,能在冰帝上学说明家境殷实,明明有着大好的前程,却一夕惊变,连父母她都不敢告诉真相。
照片上饱满的脸颊此时竟有些凹陷,“我也是受害者,是他们逼我,我没有办法。”她颤抖着、祈求着。
不知道是想让樱田樱子不把真相说出去继续保持平和的假象,还是想让她帮她逃离噩梦。
樱田樱子看了她一会儿,用右手把她的手拉开,微笑,“这句话现在去和青山千春说也不迟,去向她忏悔吧。”
话语的最后,她几乎是在叹息。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关门。
独留斋藤百合子在病房,她被扯下的手还保持着虚握的姿势——
她猛地把手藏在毯子下。
没有温度、没有脉搏,她够住她的时候,不小心用指甲划到了她的手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怪物。
怪物!
……
樱田樱子出来的时候,楪祈川河已经和护士小姐换好手机号码。
小护士双手捧住手机,颊上绯红,“那我们周六再见。”
楪祈川河嘴角带着一缕轻笑,点点头,惹得护士小姐脚步轻飘飘地回了护士站,在此过程中,一步三回头,每和楪祈川河对上视线,都会紧张一下,眼底的小兴奋又会多上一点,直到两个人的视线被护士站的墙阻隔。
楪祈川河回头,樱田樱子站在他的身后,“公款恋爱?”
“我有好好履行职责,”楪祈川河说,“而且我已经三十了,到了该考虑结婚的年纪。”
樱田樱子带着剪耳兔,还有无形的水晶兔率先走在前面,“后半句你或许该直接和那位护士小姐说。”
楪祈川河跟上,“她还年轻,不需要过早地承受来自老男人的结婚压力。”
这位护士小姐是一个普通的小美女,楪祈川河在咒术界工作多年,见过许多容貌上佳的咒术师,而且刚刚她站在樱田樱子旁边,更显黯然失色,但是一接触,楪祈川河便不由自主被她可爱的灵魂吸引。
是一个很容易害羞的人,却鼓起勇气,伸出蜗牛般的触角去试探他。
樱田樱子对他刮目相看,“你真的一个好人。”
楪祈川河想,她说的很真诚,应该不是故意反讽的话。
下了三楼,二楼过道的对面刚巧出来两个小孩,看见剪耳兔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