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朔:“不用,我们问完就走。”
周春生到沙发上坐下:“那你们坐吧。”
他看了关朔和陆园, 问道:“倪源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之前不是徐警官负责这个案子吗?”
陆园:“徐警官退休了。”
周春生一愣:“徐警官都退休了?时间过得真快。那倪红艳找你们了吗?”
陆园:“暂时还没有。”
她把倪源的照片放在桌子上,问道:“这么多年过去, 你对倪源还有印象吗?”
周春生:“你要是每天都被倪红艳上门骂几个小时,你一定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和她儿子。”
关朔:“这是倪源刚死的时候发生的事?”
周春生:“是啊,还是徐警官把人拖走。徐警官人不错,他说没确定我是真凶,就不能把锅扣我头上,影响不好。倪源死的时候17,我当年也17,要不是我妈不让我下楼,我就拿刀和她拼命了。”
可周春生现在情绪平稳。
陆园:“当年倪源死后,倪红艳经常来骂你,你们的生活应该被严重干扰了吧,没想过搬家吗?”
“搬家?”
周春生的眉眼动了动,说道:“凭什么?倪源又不是我杀的,我们家凭什么搬家?”
这人还挺犟。
关朔:“所以这么多年,你们一直住在这儿,家庭地址从来没变过。”
周春生:“对。我后来上学工作出去了几年,后来年纪大了,干不了机务,就转行回来当了大专老师。”
陆园:“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大。”
周春生:“飞机上不一样,我腰椎不太好。”
陆园看了看周春生的家中布置,挺温馨的。
陆园:“今天你母亲不在家吗?”
周春生:“我妈?她和倪红艳打牌去了。”
和倪红艳打牌去了?
陆园:“和倪红艳?打牌?”
这两家关系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周春生手指戳了戳桌子:“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他翻了翻手机,翻出了一张倪红艳和一个女人的合照,两人穿着样式一致的衣服,照片上的横幅写着“热烈祝贺赛龙广场舞队获得本市广场舞大赛第三名”。
周春生:“倪红艳还和我妈跳广场舞呢!”
关朔把照片拿过来看了看。
周春生还是没忍住,把烟拿出来叼嘴里咬了咬,又拿了下来。
“最近戒烟,烦的慌。”
周春生:“是我大学时候的事了,我妈说那天她踩高修电灯,不小心摔下来,头朝地,那天是元旦,倪红艳以为我元旦一定会回家,专门来堵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门,这疯女人居然顺着管道爬上了三楼,简直疯魔了,然后就看见我妈倒在地上,地上都是血,她就叫了救护车把我妈送医院去了。”
陆园:“那还真是万幸啊。”
头朝地太危险了。
周春生:“是啊。”
他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道:“后来我想想,倪红艳闹就闹吧,她死了儿子,我差点没妈,我让让她。”
陆园:“那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周春生:“挺好的,五十就退休了,日子过得比我舒服,我还得上班。”
三人说回倪源。
关朔问道:“我们看过书店和杂货铺老板以及倪源的街坊邻居做的笔录,说辞都挺一致,倪源没什么朋友,性格比较内敛。但是他们和倪源接触的都不多,无法真正的了解到倪源的性格。你是他的同班同学,还不太喜欢他,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春生:“倪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回想了一下,说实话,十几年前的记忆,不管这么多年如何回忆,都不可能像十几年前一样清晰。
周春生:“当初徐警官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我当时说,倪源特别讨厌。”
关朔:“我看过你做的笔录。你的笔录内容并不一样,你后来还说倪源挺好一人。”
周春生:“那个?那是我妈和我邻居,天天耳提命面让我好好说话,别说错话被警察逮进去,以为我是凶手。十几年了,我还是得说,倪源当时确实很讨厌。”
陆园:“具体是因为什么?”
周春生:“看书看傻了吧,天天不理人,就算你叫他,他得反应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偏偏班上其他人他不这样,一遇到我,他就这样,我拉着他打了几次篮球,他后来干脆见到我都不抬头了,这人是不是神经病?”
周春生性格其实很外露,都三十了还这样,想来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性格应该更外露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