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言拧开一瓶水递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听沈君书讲起他父亲的事情,讲起他的出身。
“沈商庭执迷不悟把我生下来了,一个人带孩子,但是生产时没有alpha也没有家人陪着,出了意外,落下了一身病,后来他听说贺道和那个omega也有了孩子,也知道自己的病大概是没救了,于是带着我去找那个素未谋面的alpha爸,那时候我13岁,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贺宇星,12岁。”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贺宇星,穿着名牌衣服,我一辈都不可能买得起的球鞋,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的omega可以这样干净惹人喜爱,我呢,衣服穿人家不要了的,天天帮忙干活手上的茧子都磨出厚厚一层,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和这个漂亮的弟弟一起生活,即便我是个omega,我也要像alpha一样好好保护他……”
沈君书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眸光微动,似乎又回到了困扰他十几年的梦魇。
“可是我没想到,沈商庭等在贺道办公室捱过一次次病发为他的儿子卑微求前途时,贺道和那个女人居然就在上一层的办公室做,我跑出去玩,撞破了他们的秘密。”
后来的事情林鹤言大概能猜到了,那天不仅是沈商庭去找贺道,他也跟着林群去了贺道的公司,林群谈合作,三个孩子误打误撞相遇,在那片火海里。
每想起一次,心脏都会针扎一样抽痛,林鹤言恨不得穿越回过去,揪住12岁时的自己,厉声质问那时候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救你的到底是谁,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疑点他都没有去求证,只是固执己见地自我认定呢?
但是现在,林鹤言只清楚一件事,无论那时救自己的到底是谁,此时此刻,他喜欢的人,只是沈君书。
不是因为感激,是因为爱,一份迟了许多许多年的爱。
【作者有话说】:鸟:老婆我错了我居然这么久才意识到对你的爱————
第37章 狗该绝育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完早饭就准备回去了,林鹤言打电话给助理,等车的间隙爷爷奶奶从家里收拾着东西一股脑塞进沈君书怀里,什么腊肉腊肠、罐头榨菜,林林总总装了一大袋子,沈君书手上还没拿稳就被林鹤言不由分说接过去,一身西装配上怀里硕大的塑料袋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奶奶,用不着这么多,我又不是不经常回来。”沈君书眉心蹙起,一脸无奈,又说服不了再把东西放下。
“拿着!小黎喜欢吃,他学习忙不回来没事,我跟你爷爷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拿给你,这些够你们吃一阵子了,还缺什么一定跟爷爷奶奶说啊。”
沈君书第三次试图从alpha怀里拿过东西失败后只得点点头应下。
呆瓜见沈君书怀里空了位置一个箭步上前,爪子牢牢扒住他的肩膀再不撒手。
这几年来呆瓜日渐圆润,沈君书抱着它愈发觉得吃力,突然他想起什么,偏头刚好对上alpha的眼眸,他轻咳一声微微错开视线,问道:“你怎么把呆瓜带出来的?”
狗在自己家里,林鹤言总不能撬了他家门锁吧。
林鹤言一手稳稳托住东西一手伸过去撸了把软乎乎的狗毛,说:“你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它自己开的门,守在我家门口等罐头吃。”
“……”
没出息。
“以后出门记得锁门。”林鹤言收回手,与他站的更近了些。
清早的风凉爽宜人,一辆奔驰冲开层层绿荫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半降,司机瞄了眼自家大老板的眼色,十分识趣地点了点头。
沈君书走到副驾驶前,拉了下车门,没拉动。
司机从另一侧下来,将呆瓜从驾驶座那一侧抱进副驾驶,这样一来意思十分明显:他要和林鹤言一起坐在后座。
“……”
车窗外两位老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渺小的黑点,随着高楼大厦缓缓映入眼帘,那些乡下的泥土清香、虫鸟的喧嚣便也随之飘远,似乎只存在于记忆里。
沈君书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本以为这一路都是沉默无言,林鹤言却突然开口了。
“做绝育了么?”
他们之间相距不过三十公分,alpha的信息素随着呼吸淡淡萦绕在身侧,恰到好处地与沈君书的信息素小部分交融,不太浓烈不至于令人不适。
这句话没有明确指向对象,以至于沈君书第一秒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抬起头,棕褐色的眸子望进幽深,他眨了眨眼。
然而就在这个愣神的间隙,林鹤言猝然朝他靠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顷刻间超越安全距离,充满磁性的声线冲击耳膜,林鹤言重复道:“我是说狗狗该做绝育,这样对他有好处的。”